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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 | 生命是场旅行 执迷纠结 不如 活得清醒

2018-06-04 来源:时尚芭莎
从2009 年出道至今成为当红综艺节目流量担当、一线品牌争相靠拢的型格女王,宋茜用八年时间把自己推到了舞台中央。跳舞、唱歌、演戏甚至写作,她将人生视为一场旅行,不为对错优劣执迷,但求做到能力范围内的最好。在性格牵引的命运下,她正逐步走进自己的黄金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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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

宋茜比想象中要痛快得多:“我知道我不够好,但人不是一生下来就能把每件事都做好的,唱歌跳舞演戏都这样,它们需要在实践中升华。人不支持自己,又能怎样?不够出色就不做事了吗?不够优秀就要去自杀吗?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支持我自己。”从2009 年出道至今成为当红综艺节目流量担当、一线品牌争相靠拢的型格女王,宋茜用八年时间把自己推到了舞台中央。跳舞、唱歌、演戏甚至写作,她将人生视为一场旅行,不为对错优劣执迷,但求做到能力范围内的最好。在性格牵引的命运下,她正逐步走进自己的黄金时代。

早春三月,空气清冷,雨后的上海逐渐从寂静中喧嚣起来。前一晚只睡了一个小时的宋茜走进摄影棚,白T 恤半掖在黑色过膝百褶裙里,黑色宽腰带松垮。带一点点蓝的跑鞋外,露出一截蓝色的袜子,简单又有范儿。

这些日常私服,与机场、综艺、活动的Look,多半都是宋茜自己的小游戏。无心插柳地成了带货女王,还要感谢那个从童年起就喜欢给布娃娃做衣服的小女孩。

宋茜的童年在青岛度过,这座位于山东半岛的海滨小城,奠定了她性格中爽朗大气的那层底色。不像江南女儿那么百转千回,宋茜大胆、直接,不太把人设当回事,也同样憋着一股劲儿,对自我要求严苛,对命运有着深不见底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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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验与经历,比结果重要得多

2007 年,如果没有被选中做练习生,学了近十年民族舞的宋茜,大概率上应该是个舞蹈老师或舞蹈演员。被星探发现的那一当儿,她心中的犹豫大过惊喜:也许能学到新东西?那么去试试。

一个从小成绩拔尖、对专业充满自信的姑娘,在异国他乡,面对一帮比自己年龄小却更有表现力的同修,宋茜的人生,第一次跌到谷底。曾经引以为豪的专业能力,忽然成了负担,在最强的事情上感受到最大的挫败。要学语言,学表演,改范儿,从头开始,推倒重建,彻底归零。

巨大的挫败感、对未来的未知和对自己的失望交叠,那段时期的宋茜产生了深切的质疑:自己是不是不适合这一行?是不是应该回家?很快,不服输战胜了逃避欲:来都来了,难道不做出点成绩吗?一遍不行就练十遍,一小时不行就十个小时!

每天早上6 点起床慢跑两小时,吃一小块豆腐或几枚圣女果后,开始一整天的练习。别人最多从下午一两点练到晚上十点,她到凌晨一两点是常有的事。那成为她人生中最努力的一段时间,也让她得到一种很厚实的成长:有些事情选择了你或者被你选择了,可能不会像想象中那么顺利,但是你只能往前看,不必怀疑自己也不必害怕没结果,什么都不用想,抱着头往前冲就是了。

她再也没有产生过像那段时间一样巨大的自我否定。

两年后,当宋茜以F(x)女团团长的身份正式出道,却因为团队风格新颖而并没有像预料中那样瞬间大红大紫时,当然仍会失望,心态却淡定了很多。她开始认真把握每一个机会,用一个成就创造另一个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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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国发展后,她的努力也得到了回报。2012 年,凭借《爱情闯进门》获得国剧盛典年度最佳新人女演员奖;2014 年,入围第22 届世界音乐大奖全球最佳女艺人、年度最佳艺人、最佳现场表演奖提名;2016 年,因《美丽的秘密》入围华鼎奖中国当代题材电视剧最佳女演员奖……她开始拿一些奖、与欣赏的演员合作、被更多资源挑中。

九年前,她曾期待自己能像很多前辈那样,拿奖到手软,在自己的领域里成就一番。现在,她变得更现实,更冷静也更理性,不再想那么遥远的东西。拿不拿奖、被不被外界拥趸,已经不再是第一位的事情。

演戏、唱歌、主持、写作,她跟着兴趣与机缘,不做任何限制地尝试不同领域。她不再执迷于结果会怎样,更多想的是如何把手上的事情做到100%、200%。“我就是想看看自己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到底能做多少事,到底能做多好。”从事务中获得的乐趣与新鲜感,超越了结果带来的成就感,成为宋茜不断尝试与挑战的源动力。当人的精力分散,其实是一种冒险。她知道这样耽误时间,也知道艺人生命周期短暂,却仍然不愿意停止探索。她不想为了一件事情放弃另一件,更不想过早地限制自己。在还年轻的时候,她希望不遗余力地去体验和尝试,然后再去确认:什么会是接下来一直要做的事。

外界觉得她幸运,如此随性,却似乎每件事情都能砸出不小的动静。她不否认幸运,也不肯忽略自己的努力。怎么会没有失败的、没动静的、反应不好的事情呢?怎么会没有你辛苦努力做了,却不被人知道的事情呢?是在有限的时间里拼尽了全力,从而让大家在努力与努力的叠加中看到了好结果。

很多时候,宋茜像个冷静的旁观者。她什么都知道,但是不辩解,不打感情牌,不委屈,也不求理解。她似乎比很多感性的人都更早地看透了人生的荒凉,又比许多理性的人更加乐观。这构成了一种稳定的力量,使她既不谄媚地遵从于某种人设,又不会冷傲地拒人于千里之外。她关注评价,会去豆瓣看自己的电影评分,也会在网络上看评论。关注,但不在意。不在意是因为别人怎么想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关注是要知道自己哪里出了问题。下一次要做得更好,要改进。

会遗憾,但不后悔,也不沮丧。做都做了,不接受,又能怎样?不要全盘否定自己。去经历就好了,去感受,把自己交出去,一切都会有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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镁光下的生活,让人更懂得活在当下

不工作的时候,宋茜容易陷入沉思。想到美人迟暮,想到若干年后会从舞台上消失,再也没有人记得自己。这对于当下的她来说,依然是种恐惧。她还没有获得对抗这种终极恐惧的力量,却因此变得更清醒。

舞台上一次少一次,人活一天少一天,所以要珍惜每一分每一秒。有一天也许会因为不知道的什么事情,就不能继续待在这个行业,所以要在这个年纪、在还可以的时候,尽可能地尝试,不留遗憾。这个行业给人的紧迫感,镁光灯下的生活,在帮助宋茜更快地理解什么是活在当下。

这是一个孤独的职业。所有人常年都在到处跑,跟好朋友的见面机会是很少的。日程紧张的时候,睡眠时间可能连一个小时都不到。没有太多谈心的机会,连思考也是奢侈。太多的情绪堆积,当寂寞与焦虑排山倒海地压下来,在舞台上总是甜蜜、贴心、阳光的宋茜,会与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的林黛玉有几分相似。

只是她的敏感是一闪而过的。太小的时候就开始独自远行求学,宋茜早就习惯了控制自己。在大多数时候,她扮演的是照应全场的那一个。于是人们在综艺节目上看到她总是顺手帮别的嘉宾整理衣服、默默照顾他人,那不是人设,是性格,是一个内心孤独的人多年打拼后对世界自然而然的善意。

拍摄现场,又累又困地踩着高跟鞋拗了一天造型后,她疲惫地蹲在一边揉腿,却在摄影师布置好新场景后精神抖擞地重回战场,亦不忘在收工后笑着对每个人说谢谢。人生中的多数时候,她就是这样踏踏实实地完成着交到手里的事情,把自己放进场域中,任由环境激荡出未被开掘的潜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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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新歌《屋顶着火》,原本也只是带着平常心,没有觉得大家会特别喜欢。是录制的过程中,制作人发现了她声音中的一些特点,然后扩大,形成了一种全新风格。结果不论歌、舞还是整个M V 都比预期令人惊喜。对她来说,这便成了一个发现更多可能性的机会。

“人都会有许多潜力,关键在于是否有机会和方法去发现。”化妆师为她打好眼影,她转过来,眼睛里充满了元气满满的亮晶晶。

理清楚自己后,她开始将更多注意力放在周围人身上。小时候的宋茜很慢热、很内向也很少表达。从出道早期的综艺节目上可以看出,那时她更倾向于沉默行动。这些年的打拼之后,她知道有些话可以说了,可以在自己的立场上去争取一下,为别人争取一些权益。

录《热血街舞团》,她起初觉得只是个综艺节目,后来慢慢投入越来越多的感情,在残酷的规则下,她开始为选手的淘汰而难过。性格中对于公平、正义的追求冒了出来,她笑言自己是个心中有杆秤的水瓶座。

什么更重要呢?相对于一档节目的效果,一个人的前途更重要。相对于功名利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更重要。当一个人开始思考这些的时候,她的灵魂会变得厚实。30 岁的宋茜,开始知道人要对自己好一点。她没有什么减肥食谱或护肤秘籍,保健品有一搭没一搭,敷面膜也是三分钟热度。生活中尽可能随心随性,有好吃的就不愿错过。拍摄空档有人提了蛋糕来探班,她毫不犹豫地拿了两块。偶尔一两天不赶通告,就是吃吃睡睡逛逛玩玩,怎么简单怎么来。

相信爱情,却也不完全相信。早早明白相爱的人未必适合结婚,仍然希望自己有机会嫁给爱情,却也不会强求。对感情这件事,宋茜既淡然,又谨慎。身为85 后,她有着新时代女性的独立与达观。内心深处当然渴望有人呵护宠爱自己,却并不觉得一定要有这样的依靠。认为婚姻对女人而言并非必不可少,有时候一个人更方便更舒服。

舞台上的宋茜好脾气、很甜美,生活中却很倔很要强,刀子嘴豆腐心。她知道只有完全了解和理解自己的人,才有机会成为彼此的爱人;知道只有性格与行为都被自己欣赏的人才有可能吸引到自己。所以她很冷静,不会轻易动感情。而对于没有原则的人,即便对她再好再优秀,也会避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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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意义在于证明自己

正在拍摄的电视剧《山月不知心底事》中,宋茜扮演的向远,是个艰苦打拼的都市励志女性。对待感情专一,性格要强,脾气倔强,不服输,在事业上拼尽全力,对爱的人负责—这是宋茜这些年来遇到的最接近自己的角色。

剧中人从小父母双亡,很早就知道自己要什么,在外界的非议下,为了捍卫对自己重要的人与事,不惜与整个世界翻脸。宋茜觉得,这就是她本人。

为了更好地诠释这个角色,她拿了很多时间与身在职场的人交流,去看职场题材的影视剧。紧张感再一次席卷周身,她怕自己做不好。从知道这个故事起,她就想把这个角色演绎好,可是越喜欢,她就越害怕。

尽管已经尽可能避免完美主义,可她打不倒内心深处的胜负欲。自己跟自己比,不允许失败,不允许自己做得不好。做事情容易紧张,一紧张就不自信,在最擅长的事情上也不够自信。在《热血街舞团》,她作为召集人,却常常觉得练舞的时间不够而对自己没信心,觉得自己不如有些选手专业。

这样的不自信,在很多人看来是匪夷所思的。但她知道,她就是不自信。一个人要如何与自己内心深处的恐惧斗争呢?宋茜的答案是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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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不自信源于对自己是否能把事情做好的不确定,而非能否获得最佳结果的执着,因而她开始学习把注意力放到过程中学到了什么、是怎么做的、能不能保留原则、有没有被外力改变、是否还是原来的自己上。

因为不曾追求人设,没有要求过自己一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也就不会为了得到什么而去做从根本上抗拒的事情,所以,尽管身处浮躁的名利圈,宋茜却得以保全自身,“我没有做不了自己那种烦恼”。

面对过往,她知道总有遗憾,却连是否可以重新来过的假设都懒得想。即便有机会,“我也不会回去,回去也改变不了,我不想让自己再去面对那样的选择”。就像所有做过的事情,做了就是做了,反正改变不了,那就接受。

从意识到功名利禄都是浮尘之后,宋茜开始觉得自己活明白了。她不追逐世俗定义的成功,只做自己认为对的选择。即便整个世界都看不到我又怎么样呢?我知道自己在发光。

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形象被放大在巨幅广告牌上,她心里哇地笑开了花:“好开心啊!那么大一张海报,得有多少人能看到我啊!我一定要变得更好,要变得更好!”从那时候起,她越发努力管理自己,严苛的自我要求成为一种约束和习惯。她要对得起世界给过来的机会。

怎么才叫变得更好?在浮躁的圈子里冷静地活,用自成一体的人生哲学支撑起表面的不在意,做自己并且让别人看到真实的自己,尝试什么就喜爱什么,搞清楚自己要什么,不纠结、不后悔、认真体会,忘记结果、努力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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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个宋茜,与大众印象中的宋茜如此不同。她不是一个善于表述内心的人,在很多时候,她把真实的自己稳稳地藏在心里,只是呈现出一个积极、勇敢的女战士,或者甜美、可爱的萌妹子。就像她在电影《我的新野蛮女友》与《我最好朋友的婚礼》中的角色一样。

大众看不到这样的她,远远地,隔着玻璃,将她猜测成另外的样子。她并不介意,也不急于证明。因为在她看来,让别人了解真正的自己,是一种“自由的能力”。而自由对她来说,是相对的随心所欲和从容。她不觉得自己现在已经足够从容,不觉得已经有资格太从容。也许是下一个八年吧,“我希望在下一个八年里慢慢找到从容和享受生活的自由。”

至于现在,这仍然是一个证明自己的过程。与很多同龄人相比,宋茜有着更大的耐心。她始终与自己站在一起,不断自省、自我对话,却不允许自己退让,永远接纳自己。即便眼前做得不够好,但只要在牌桌上,就有翻盘的机会。只要不停地实践,总会一点点提高。

活着就是要争口气,生命的意义,就是证明自己。这不是一场求结果的比赛,而是一段前路未知的旅程。执迷于自己是否足够好有什么意义呢?给自己机会、给自己力量、让自己放胆去闯,让行动成为自己实力的验证,在不断超越自我中获取自信,在时间中成为并证明自己,对宋茜来说,才是生命中重要的事情。

她对更年轻的人说:“想做什么就去做,提起兴趣就立刻行动,面前有机会就拼尽全力。如果只想凑凑和和试试看,那就不如不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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