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海老洋房的午后,松节油的味道还没从画室里散尽,画布上流动的色彩、扁平的剖面,是自然与大地的呼唤,也嵌着马耳儿时在大山里的记忆:午后不想睡觉的光景,跑到山上摘各种野果,小心翼翼切开看里面的纹路。那份对世界的原始好奇,至今还留在她的创作里,由着她将所遇之物随意地排列组合,潮汐的涨与退、树叶的生长与坠落、风的去来,基于直觉与具身感受构建起的宇宙,从遥远的记忆蔓延到此时此刻,让她漂浮着、漂浮着,触碰到通往灵性的密码。




离开北方的林场,投身于都市生活,三只毛色相近的毛孩子,接连来到马耳的生命中,成为最意外也最温暖的礼物。遇见“月亮”是在来上海的第二年,彼时马耳总觉得孤单,“想有个伴”的念头越来越强烈。在真正养狗之前,她便起好了狗的名字——既然自己叫骄阳,那狗狗就叫月亮吧,“听起来太阳和月亮是一家人”。见到那只神似“芒果核”的小狗,马耳瞬间觉得“它就是叫这个名字的狗”,尤其是看起来和自己一样潦草,她没再考虑其他选项,直接将它接回了家。



“星星”的到来,则是一份意外的礼物。马耳和男友恋爱第二年的生日,她迎来了一只四个月大的金毛,起初她还有点不高兴——没让月亮和它先见面,怕它们合不来。可看到星星天真的样子,想着这是男友精心准备的礼物,心还是被融化了。“就是在一个平平无奇的午后,他让我下楼去迎接它,我就去迎接它了,发现它原来是坐了出租车,从北京一路来到上海”,这个场面,还真有点恭迎二少爷回府的味道。




今年梅雨时节,某天马耳和男友在家里听到猫叫,走出各自的房间,不约而同地拿了纸盒,跑到楼下一看,发现花池里有只巴掌大的小猫。妈妈把它丢在了那里,浑身湿漉漉的,眼睛还没完全睁开。起初两人只想先救助它、帮它找个领养人,可看着可爱到想一口吃掉的小猫,马耳彻底没了办法:“被它奴役了”。她唤它小咪、猪咪、小咪子,名字没沾着“宇宙”,却能让人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宠溺意味。就此,三只毛孩子到齐,家里也从此成为动物园般的存在,好不热闹。

月亮是家里最“通人性”的,特殊时期上海全员居家,马耳没法出门遛狗,而月亮是一只憋死都不会在家里尿尿、拉屎的狗,她清楚记得当时自己坐在地上,认真地跟月亮说“你得去厕所拉尿”,没想到它竟然真的听懂了,一步步走到厕所,解决完后回头看马耳。那一刻马耳震惊得说不出话:“以前觉得狗能听懂话是听语气,那天才知道,它是真的懂你在说什么”。




月亮也有小脾气,不爱拍照,一看到相机就躲,也不让抱,哪怕马耳跟它相处了五六年,还是得顺着它的性子来。马耳从不勉强,不仅是因为月亮曾在废旧工厂里流浪、被救助后兜兜转转来到她身边,她知道过往经历造就的性格难免敏感;更因为她接受月亮做它自己——“它不是讨好型的狗,它有自己的个性”,就像小时候在林场里自由生长的草木,马耳懂这种“不被束缚”的珍贵。




星星外表是“阳光开朗大男孩”,实际上刚到家前期,是“魔童”般的存在。小时候的它,套上狗绳不会走路,在家乱拉乱尿,精力旺盛咬坏男友六个鼠标,还把墙皮咬得秃噜皮,马耳因此有了一种“才知道当妈难”的感觉。得立规矩,还舍不得打骂,得让它发泄精力,还想有些安生日子。好在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星星渐渐听话了,也不拆家了,“有很多崩溃的时候,我真的被它气得大哭,但没办法就是养了嘛,你要接受它每个阶段是怎么样的”。

捡到小咪之前,马耳从未想过自己会爱猫,而现在这只小毛球不仅跟狗狗们关系特好,成天抱在一起睡,更让她吸猫上瘾、欲罢不能。前阵子小咪突然跑丢了,马耳疯了似的找,找占卜师傅算位置,请专业找猫团队帮忙,“我当时就在想,如果它就这么丢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养猫了”。




折腾到晚上十点多,马耳正坐在地上哭,突然看到窗户外面有个小小的身影——小咪回来了,蹲在窗边看着她,饿坏了的样子。“我对它说,你就是来参加《变形计》的,我应该把你送回本来的家,让你知道什么叫苦日子。我觉得它很骄纵,被我宠坏了。”说是这么说,马耳只是给三只毛孩子都戴上了定位器,继续心甘情愿掉入它们的温柔陷阱。




对于马耳而言,毛孩子从来不是宠物,而是家人,甚至是“管着她的家长”。以前的她,画画起来没日没夜,经常凌晨五点才睡觉,可自从养了月亮和星星,每天必须出门遛两次狗。“哪怕只是在楼下走一圈,晒晒太阳,也觉得生活有了规律”。她不爱出门,却会因为“星星要拉屎”“月亮想散步”,穿上外套就下楼;「家」也因为三小只的存在而丰富了内涵,那里不再只是住所,而是有目光注视,有茸毛温暖,有它们等待和陪伴的地方。




有趣的是,作为艺术创作者,马耳却从不给毛孩子画画,她说“它们是城市里的伙伴,不是我记忆里的自然”,可她的生活里,已然处处都是毛孩子的痕迹。她偶尔会想,它们会比她先走,可又觉得“离开的家人,总会再相见”。就像虽然远离家乡,但关于林场的记忆却悄然长在了身体里,而月亮、星星和小咪带给她的爱与温暖,也会被留在心中,在胸腔处恒久跳动。

Q:您觉得多宠家庭最需要注意什么?
A:首先尽量“雨露均沾”,小狗也会吃醋。其次是规则意识,用科学的方式给它们一些引导。还要盯紧吃饭,它们总惦记别人碗里的,猫吃狗粮、狗吃猫粮,不盯着不行。最后是健康细节,狗的牙齿要注意,平时给它们喂漱口水、啃牛皮,避免口臭;脚底毛要定期剪,不然容易臭;补剂也不能少,钙片、微量元素、鱼油是基础,偶尔蒸点新鲜的肉和蔬菜拌狗粮,它们吃得香,也更健康。
Q:养猫之后有什么新的感触?
A:小咪完全驯服了我。它从那么小就跟了我,我就希望我能够给它一个好的原生家庭;我又很害怕把它惯坏,它有时候蛮凶的,会打我。我现在仍然还在平衡这些东西。
Q:想对毛孩子们说的一句话。
A:我们永远都是一家人,希望它们可以陪我久一点。
监制:邵白白 / 新媒体策划、统筹:屿川 / 采访、撰文:单数十四 / 媒体设计:胡玫 / 新媒体运营:Edison / 图片来源:马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