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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缪尔·杰克逊 | 口无遮拦布道者(2)

2019-06-14 来源:时尚先生
他是斯派克·李和昆汀·塔伦蒂诺的灵感之神,是一个漫威英雄、绝地武士,还是一枚时尚符号。加上他说带“妈”字脏话的奇妙方式,和这么久以来都干得漂亮的事实—在近40 年时间里出演过120部电影—我们可能认为自己了解塞缪尔·杰克逊。但这是真的吗?在一局新鲜出炉的高尔夫球晨打场上,他向好莱坞、政治和在白人至上的美国南方长大的童年“开喷”。我们遇见了塞缪尔·杰克逊,这个认为自己的成功是因为“把自己的那些狗屎最大化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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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缪尔·杰克逊

Q&A:(ESQ = Esquire  S.J.= 塞缪尔˙杰克逊)

ESQ:无论之前所扮演的角色多不起眼,你都能让它的分量最大化。你是怎么做到的?

S. J. :你得找存在感。例如很多年前在《美国之旅》中我扮演一个小角色(实际上是个只有几个镜头的劫匪)。当时就觉得,好吧,我得让这个家伙出彩儿。他不能就是一个端着把霰弹枪闯进来的混蛋。得让他看上去显得绝望。他得在这部喜剧中看上去很严肃、很认真,同时得看上去足够危险。

ESQ:在《黑色学府》那部电影里你也是演了一个小角色,一个来自传统黑人大学大门之外的异类。

S.J.:特别有趣,那个街头异类群体正是我到莫尔豪斯学院后经常混在一起的同一帮人。入学那天,我妈把我在学校附近放下来,我正好看到马路对面有一个街头篮球场。所以我在旁边的啤酒店停下来,买了一升啤酒,然后过马路,问下面轮到谁上场。之后我就和他们打球,整晚厮混在一起,晚到他们不知道我最后走进了莫尔豪斯学院,直到后来有一次他们看到我在学院跳舞。

ESQ:我听你说过在莫尔豪斯学院时变得相当激进。

S. J. :我们那个班—66级,当时是著名的第一个允许街头“黑鬼”入学的班级。所以经常会和像斯托克利˙卡迈克尔(“黑人力量组织”发起人。该组织为著名的以暴力手段争取权利的黑人组织,以黑色拳头作为组织标志性符号—译者注)那样的人打交道,他就在你的身边进进出出,嘴上也从不闲着。所以各种立场都让我变得激进。无论是斯托克利为代表的那拨儿“黑人力量”式的黑人,还是拉普·布朗那拨儿人、越战老兵……我还有一位英语教授是坐着肯˙克西那辆魔幻巴士(1964年,《飞越疯人院》的原著作者、美国小说家肯˙克西用小说版税组织了一群嬉皮士,乘坐一辆被喷上绚丽色彩的名为“向前”的校车从加利福尼亚开至纽约再返回。在这次“路演”中,他们服用致幻剂以寻求精神上的极乐状态,并自称为“快乐的恶作剧者”。该事件是美国嬉皮士时代标志性事件之一—译者注)被送到莫尔豪斯学院的呢。所以就是从那时,我也开始“滴酸”。和他混在一起,才了解到了白人的世界。之前我的世界是“纯黑”的。我到莫尔豪斯学院之前都没有过白人老师。

ESQ:你是在真正的种族隔离制度下长大的。

S. J. :当时种族隔离制度是常态。那就是当时世界运行的方式。我生活在黑人的世界里。我的老师是黑人,同学是黑人,只有在跟着祖父去工作时才有机会和白人产生关系。他当时为白人工作。

ESQ:那是什么情况?

S. J. :当时他总会觉得很恐怖,因为我是那种敢和白人对视的孩子。我从不低头。我爷爷会说,“好吧,这孩子有点儿硬骨头。”其他的唯一能看到白人的机会是进城的时候。大概就是这样。在查塔努加,我们有自己的黑人影剧院:自由剧院和查塔努加大剧院。

ESQ:还记得那时看电影的样子吗?

S. J. :我通常在周六早晨去看电影,先看差不多一个小时的动画片。然后他们会放《巴克˙罗杰斯》那样的系列电影,接下来是《嚼舌的骡子弗兰西斯》和其他的什么破烂儿童片连放,之后是严肃电影。西德尼·波蒂埃演的电影我总是看不懂,因为他演的角色总被弄死。于是我问我妈,“为什么呀?”我就觉得,“这都是什么鬼啊?”

ESQ:那时候看电影有没有想过也去演电影?

S. J. :我们那时候每次看完电影,回家后都要模仿电影情节。那天的电影放了什么,我们就假装自己是什么。但是我那时想要成为一个海洋生物学家。

ESQ:我小时候也想成为一个海洋生物学家!

S.J.:我当时想成为黑人里的雅克·库斯托(法国海军军官、探险家、法兰西学院院士、戛纳电影节金棕榈奖获奖影片《静谧的世界》的拍摄者—译者注)。因为我超爱《海底两万里》。

ESQ:我也觉得那帮家伙超酷,就是出海,摄人心魄的场面,亲眼去看海星和那些海里其他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S.J.:所以我喜欢所有海盗题材的电影。我也想在一条漂在汪洋中的海盗船上。我一直觉得海洋深处比外太空可有趣多了。

ESQ:我经常问我家人这个问题:在种族隔离制度下长大会让你觉得愤怒吗?

S.J.:我不认为自己曾经对这种人生经历感到愤怒。不过我现在倒是更愤怒一些,就因为看看现在这些家伙,我知道他们和种族隔离制度下的那些家伙是一丘之貉:特朗普,还有所有的那些垃圾,米奇˙麦康奈尔(美国国会参议院多数党(共和党)领袖—译者注)。他们都是一个德性。我听他们讲的话,就是同一种腔调。在他们的腔调中,不会直白地叫你“黑鬼”。他们叫你“老黑”“老黑们”。他们持什么立场就昭然若揭了。你永远不能和他们平等,他们会尽自己所能让你无法获得他们所拥有的那些垃圾。他们还为白人女人的贞洁感到焦虑,为种族间通婚感到焦虑,为和他们一样的人不够多而感到焦虑,为我们这样的人比他们那样的人多而感到焦虑。

ESQ:你的第一部电影是1981年的《爵士年代》。当时是怎么拍的?

S. J. :特别棒。当时的情况是,去伦敦,那是我第一次去欧洲。一种截然不同的氛围,到外面去,看到了全世界的样子。我们曾经在午餐时坐下来和詹姆斯˙卡格尼聊。那是他拍的最后一部电影。特别特别重要的人生经历,让我明白了这个世界不是我先前以为的那个样子。我经常会审视英国这个我认知中的空白,然后意识到在他们的文化中还有一种我不了解的西印度群岛文化。通过它们,我和那里的非洲文化产生了关联,然后意识到,“哦,见鬼。这种黑人文化拥有属于自己的地位真的已经很久了啊。”

ESQ:所以从某种意义上,那是在更高的视角去看待黑人迁徙的血泪史。

S. J. :没错。而且你是其中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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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缪尔·杰克逊

ESQ:你回到纽约后彻底戒断了滥用的药物。为什么去戒断?

S.J.:对那种“嗨”过之后身体枯竭的感觉厌烦了。那是在鲁本˙桑地亚哥的告别单身派对上,我喝了一整天的龙舌兰酒。在回家的路上我决定,“磕点儿,这样我能让自己站稳。”我路过时去弄了点儿,回家后就开始整,结果还没来得及吸就晕了过去,醉的。我老婆和女儿发现的时候,我正躺在地板上。她把我最好的朋友—一位药理师叫了过来。第二天我就去戒断了。我当时不知道自己是否准备好了,但事后发现当时确实准备好了。

ESQ:那是在1989年参演《丛林热》之前不久吧?

S.J.:《丛林热》是在我身体里没有药物成分后拍的第一部电影。

ESQ:那有点讽刺,对吧?

S. J. :是,因为在戒断所,那帮在那儿工作的货都说,“你可不能去拍这部电影,因为会被诱发复吸的。”我当时就想,“妈的,好吧,不为别的,首先,接下来的6个星期,你上哪儿去弄4万美元呢?其次,我绝对不会再复吸了,因为我不想再看到这帮混蛋中的任何一个。”我恨他们。当然,那是他们的工作。后来回想起来,自己也觉得非常感慨,当电影结尾“短吻鳄”被杀的那一刻,我总觉得自己的……生理成瘾也就一起死掉了。

ESQ:表演那个桥段其实也是真实自我的一次内心独白?

S. J. :是啊,当然。在那之前,我老婆总是批评我的表演太过冷血。她那时说, “你聪明,知道正确的面部表情、声调的抑扬。你知道一切。但是你不知道如何去感受自己的内心。”

ESQ:你觉得她当时说得对吗?

S. J. :她完全正确,因为我曾经在现场表演时观察过观众的反应。

ESQ:表演比扮演更重要。

S.J.:我对一个瘾君子把身边所有人都祸害光、把所有事情都给搞砸深有体会,知道伤害家人意味着什么。“短吻鳄”这个角色可能是任何人的儿子、侄子、兄弟或者女儿。这种进门之后又拿又偷、用某种方式令家人心碎的混蛋可能谁家都有。

ESQ:在那部电影之后,你进入了有时一年拍7部电影的高产期。很多演员都不会那样投入地去工作。

S. J. :我是完全不理解“一年拍两部电影就够了”的那一套。换句话说,你不喜欢演员这个职业吗?我想每天只要能起床就应该去表演。在每个人的生命中,表演的可能性也是有限的。所以我想把我那些狗屎给最大化。

ESQ:很多演员都特别在意拍摄有品质的电影。

S. J. :什么是有品质的电影?那到底是什么鬼?

ESQ:还是你来告诉我吧。

S.J.:对我来说,“有品质的电影”是那种可以让我开心、我一定会去看的电影。我不会刻意苦情让观众飙泪,也不会故作深沉去讲故事,就是娱乐而已。我曾经就是为了忘记自己被那些倒霉事缠身而去看电影,就是为了娱乐自己、从自己被另一种肤色的人隔绝的倒霉人生中解脱出来、去看看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可以四处旅行而去看电影。我希望观众看电影时微笑、大笑,看完之后可能只是说一句,“哥们儿,这部电影真棒。”哪怕是《杀戮时刻》那样的电影。那部电影的主题非常严肃,但我想通过表演表达一些东西,这部电影就是进行这种表达的途径。但这部电影和我想拍摄的其实是两部完全不一样的电影。

ESQ:怎么完全不同?

S.J.:好吧,(我所扮演的角色)卡尔·李在电影里杀了人,因为他必须为他女儿杀了那两个混蛋,这样她才可以明白,“这个世界对你来说是安全的。如果还有谁敢伤害你,我也会杀掉他们。只因为我是你的监护人。我会不惜做任何事来确保你没事。”结果在电影的后期剪辑中,我所有表达这一逻辑的表演都被剪辑掉了,于是那部电影的逻辑就变成了:我杀了两个混蛋白人,并想方设法逃脱法律的制裁。所以后来我看成片的时候,坐在那儿的状态就是,“哦,这样啊……”那不是我来控制的。那是导演的控制手段。他们可以根据自己的想法让一部电影变得不一样。那件事到现在都对我有影响,所以如果在拍摄现场那帮混蛋说“咱们能不能试试这样表现这个镜头?”有时候我会说,“不。”

ESQ:这就是你不会重复拍摄多个镜头的原因。

S.J.:我不会重复拍摄三个以上的镜头。我又不进后期剪辑室,但是导演进。然后你们根据自己的好恶把我按照你们要求拍摄的镜头随意编排?所以如果我不拍,就不用担心你们糟践我的表演。

ESQ:我没有看过你所有的电影。我是说,谁也没时间去看塞缪尔˙杰克逊的每一部电影,但是 ……

S. J. :我有。

ESQ:你喜欢自己扮演的哪些角色?

S.J.:我喜欢《特工狂花》里的米奇˙轩尼斯。他是另一个以职业的态度对待自己所不得不从事的职业的人。“我不是一个真正的侦探,但如果你雇佣了我……”我就是喜欢那个家伙的真诚,在面对那些他甚至不齿于谈起的垃圾时,他反而会变得勇敢。我还喜欢《187美国社会档案》中的那个教师,因为那个角色像我的姨妈。我知道教师这项工作是多么不容易。另外,不管你信不信,我喜欢《被解救的姜戈》里的那个兔崽子—史蒂芬。

ESQ:为什么呢?

S. J. :我的意思是,那个家伙掌管着那个该死的奴隶农场。“糖果乐园”这个该死的奴隶农场是属于他的。迪卡普里奥扮演的农场主坎迪在外面毒打黑人,开脱衣舞俱乐部,坏事做尽,而史蒂芬在屋里做账。

他要确保农场里庄稼的收成,他要确保奴隶交易的顺利。他实际上经营着农场。他就在农场长大,做着父亲、祖父当年做过的奴隶农场管家,将自己的爱错误地移情到了坎迪身上和奴隶农场里,因为坎迪是他带大的。在他看来,坎迪就是他的孩子。而“糖果乐园”就是他全部的世界。他知道在“糖果乐园”以外的地方,他不过是另一个奴隶农场中的“黑鬼”。

ESQ:关于昆汀˙塔伦蒂诺在那部电影中使用“黑鬼”这种称谓所产生的争议你怎么看?

S.J.:讨论这些都是扯淡。

ESQ:都是扯淡吗?

S. J. :当然都是扯淡。拍《低俗小说》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提醒昆汀,不要用“已丧命黑鬼的仓库”这样的表述。当时我说,“别说‘黑鬼仓库’。”他说,“不,我就得这样说。”于是我们试图把昆汀饰演的角色的老婆换成黑人演员,原本剧本不是这么写的……但是你不可能教一个编剧怎么编剧,也不可能让剧中人用和自己的种族身份相矛盾的方式说话。你没法那么做,如果那样,一切就都不真实了,你也不诚实了,就是不诚实。其实另一方面,还有很多其他的办法。比如在昆汀原本的剧本基础上,我大概给自己的台词加了至少5次“黑鬼”,就因为那是我的台词。我的意思是,《危险关系》中我对克里斯˙塔克说的那句台词:“我痛恨成为那种帮‘黑鬼’忙,然后要求把这个‘黑鬼’暴打一顿作为回报的‘黑鬼’,但是我只能成为这种‘黑鬼’。”就一句话,却张力十足。这样的话不就应该从奥德尔的嘴里吐出来吗?

ESQ:当然应该。不过这让我又有了另一个问题:你是怎样调和下面这两种身份的?——曾经非常激进,甚至为了打种族战争而囤积武器的你,和如今过着在高尔夫球场上打球的生活,还给“美国第一资本集团”拍商业广告的你。

S. J. :我还是我。我的政治立场没变,我也依然保持着自己的愤怒。但是我控制不了银行,也解放不了银行。这两样事我都做不了。这笔收入数目可不小,有了这笔收入,我们才能让自己的名字被刻在美国国家非洲黑人历史文化博物馆那面该死的墙上。我们才可能为黑人儿童保护基金进行资助。我们才可能在非洲挖一口井。但我不会围着剧组成员念叨,“让他们知道我在做什么。”我就做自己该做的。那不是为了应对即将发生的事情而存很多的钱。也许明天醒来,他们就发现那根本不是钱的问题。那是什么问题呢?你为人家工作,为什么不能和人家坐下来一起吃牛排呢?尤其是在我们身处的这个行业更是如此。早就不是电影作坊的时代了,现在是集约化、规模化制造电影的时代。当然所有的这些混蛋都各有各的问题,但我们只能去做自己可以做的事情。我们知道自己的责任是什么,知道自己的初心来自黑人权利运动的立场,也知道世界在怎样改变,知道我们可以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或者对某个特殊群体来说,怎样做才可以按照他们需要的方式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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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缪尔·杰克逊

ESQ:你一直在直言不讳地谈论特朗普。很多人都有着自己的看法,但在谈论时,他们都很小心,因为他们不想自己的事业受到危及。

S.J.:我想我们其实正在体会憎恨奥巴马执政时期的人的感受。所以他们会做出那么恶心的事。他们把丑化米歇尔˙奥巴马的“P图”发布到了互联网上。我们在用同样的方式感受他们对奥巴马成为总统的感觉,虽然奥巴马实际上帮助他们改善了生活,而不是摧毁了他们的生活。那个王八蛋正在摧毁这个星球,还做了很多歇斯底里的事情。那些人却认为这样OK。那他妈的一点儿也不OK !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什么都不说,你就是事实上的同谋。假如我是一个垃圾工,有一个推特账号,当然也不在乎,这些话直接推出去就好了。在网上互撕时,我不会还想着我是谁,我的工作是什么。

ESQ:你不担心掉粉?

S.J.:我知道有很多王八蛋恨我。他们会说“我再也不会去看塞缪尔˙杰克逊的电影啦。”妈的,你以为我在乎?如果你再也不去看我之前拍的电影了,我也不会少哪怕一毛钱。之前片酬的支票我早就兑现了。滚吧!烧毁我的录像带,我也他妈不在乎。“你是一个演员。应该专注于表演。”“不,蠢货!我是一个有七情六欲的人类。”不过有些垃圾确实对我产生了影响,因为如果我们没有医保系统,呸,我们家亲戚病了就会来吃我这个大户。我希望他们有医保。我希望他们能照顾好自己。这就是我的感受。其实有几次我在点击“发布”前确实从1数到了100,让自己考虑清楚前因后果,因为我知道那会给我带来多么垃圾的后果。

ESQ:你真的已经70岁了?

S. J. :嗯哼……

ESQ:你在哪些方面随着年龄增大变得更好了?

S. J. :我觉得我更开放了。我比以前对自己的老婆和女儿更无所不谈。我更关心她们遇到的麻烦和问题,因为那归根结底都是我的麻烦和问题。我更擅于关心她们的生活、她们正在做的事和她们的感受。

ESQ:是什么让你发生了这些改变?

S. J. :我猜是年龄,还有现在不比从前,总是聚少离多。比如我老婆,她要在纽约待一年,在百老汇参演《杀死一只知更鸟》。所以我想和她说说话时,她没法儿马上走过来陪我待一会。

ESQ:还打算再拍多长时间的电影?

S. J. :直到我拍不动了。迈克尔˙凯恩还在拍电影呢,没记错吧?这就是表演。我又不是在干挖下水道的活儿。我到了片场,拍一阵子,然后回到自己的拖车里坐上两小时,吃个三明治,看会儿书,然后再回片场拍十分钟,然后再回去坐会儿。所以,没错,表演是一个非常棒的行当。

ESQ:经过这么多年的演艺生涯,在哪些方面你觉得自己已经驾轻就熟了?

S.J.:放松地入戏,不会因为在片场而感到紧张,也不会在一个大场面中感到不自在。另外,我对摄影机背后的那些人也变得有耐心了。

ESQ:我倒是听说过几个故事。

S.J.:真的吗?是的,好吧……我的代理和经纪人告诉我,我最大的问题就是总希望所有人都和我一样随时都处于一种严阵以待的状态。我确实是这样的。我们是想要做点什么才来到这里的。那咱们就做呗。

ESQ:你最喜欢的桥段是哪一段?

S.J.:我猜那应该是所有人后来才发现自己都爱死了的终极桥段,那就是《低俗小说》里餐厅的那场戏。本来很多人都喜欢那些杀戮的场面,但是餐厅那场戏确实信息量太大了。约翰˙特拉沃尔塔和我坐在那儿,在接下来所有的事情发生前进行对话,关于那些没能把我们打死的子弹,然后朱尔斯决定要去“四处游荡”,只为证明所谓的“神启”。所以当蒂姆˙罗斯出场后,我才有机会再进行一次宣讲—我在杀人时通常会进行的、那段同样的宣讲,让这段宣讲以另一种方式令人明白这部电影在讲什么,而且,那是最有力量感的、你这辈子里听过的、最有力量感的一次威胁。然后,朱尔斯就是坐在那儿,像牧师布道一样诠释了他是谁,他和这个世界的关系以及他的本我到底是什么样的。最后他说, “我乐意成为守护你们走过黑暗峡谷的牧师,那简直太棒了。”当时他们说在我拍摄完餐厅那一幕前,都不知道该怎样让电影收尾。而直到我把那段话说出来,他们才知道了这部电影在表达什么。

ESQ:看到那段时我的眼睛都有些湿了,因为那就是餐厅桥段的意义之所在。直到你的那一大段台词被说出来,所有人——括观众、电影的剧中人、所有的人都不知道这部电影到底是什么意思。

S. J. :一点儿也没错。

ESQ:为什么那些子弹没打中你?

S.J.:都是上帝安排的。还有,就是那个蠢货的枪法太差了。

ESQ:今天剩下的时间还打算做点儿什么呢?

S.J.:先去普拉提,然后去针灸。

ESQ:洛杉矶的生活,伙计。

S.J.:不仅仅是洛杉矶的生活,这也是我的生活。我得让自己的身子骨多活动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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