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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云社『云鹤九霄』 发扬传统曲艺的新力量

2021-03-05 来源:时尚先生
它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大型专业相声团体,1995年成立至今一直深受观众喜爱,二十几年来先后培养出『云鹤九霄』四批学员,他们也成为发扬传统曲艺的新力量。

栾云平德云社副总经理/总队长

做相声演员,我只给自己打80分

“如今我也收徒弟了,才明白师父的不易”

郭德纲爱徒,1984年出生的北京小伙,虽只有36岁但已是德云社里绝对的大师哥,学艺时间15年,现为德云社副总经理兼总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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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云平

你们千万别说我是领导,我现在叫是叫总队长,但也只是个德云社的副总经理而已,总经理是我师娘。与其说是我是什么领导,不如说是一个领队、一个管家,安排咱们演员演出场次啊,涨个工资啊什么的归我管。

师父让我管事儿,第一是因为我在儿这时间长,对公司情况和大多数师兄弟都了解。第二是因为我这人心细,做事守规矩。涨工资在我看来并不难,关于是不是好员工我评判的标准就一个,就是你得有进步。不是跟师兄弟或者其他演员比有进步,而是跟之前的自己比有进步,这样就可以考虑涨工资,这是给你的鼓励,让你再接再厉,还得继续往前冲。

我们几个云字科的学员打小都是跟着师父长大的,小岳啊烧饼啊张云雷啊我们都住过师父家。但说实话,数我住的时间最长,而且是直接就住他家里头,人家吃啥我跟着吃啥,人家今天去哪儿我跟着去哪儿,跟自己孩子一样。有三四年时间,我天天都跟师父饮食起居在一起。不说是时间久了我更懂师父的心吧,只是说我们接触时间更长,我更了解师父的性格,更知道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希望看到什么不希望看到什么,起码就不会出错。

说来惭愧,我是最近才感觉到师父对我的深沉的爱的。早些年人家都说“小栾你可以啊,师父一口一个爱徒地叫着,你肯定错不了”,那时候我总是有点儿蒙,心里瞎捉摸:好像也没感觉到那么独一无二的爱啊?一直到前几个月我们录《德云斗笑社》的时候,好些人看完节目都跟我说“郭老师真的很爱你啊”,我自己看完节目也觉得师父对我真的特别宠爱了,连我大爷(于谦)也把我拉到一边跟我说过:你要知道,这么多徒弟你师父最爱你。我心一下就提起来了,我就想,原来身边人都看出来了,我还没有那么深的感受。

爱这个事儿啊,挺复杂。爱一个人不是拼命给他好东西,天天夸他才算是爱的,关注他,给他一些中肯的建议,凡事替他着想,那种无微不至的关怀,其实就是爱。师父对我也一样,从来不轰轰烈烈,就是那种润物细无声的感情,你需要静下来琢磨,才能感觉师父当时那句话是为了你好,有句话叫“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天天夸你的人不一定爱你,就是这么个理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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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九熙、栾云平、张鹤伦

师父师娘信任我,让我帮着一起管事,张罗着这一大家子人,说实话,压力挺大,打从当上这个总队长开始,我就完全不敢有一点儿疏忽。这事儿也确实不能松懈,我很怕老板有一天突然问你:“哎,你看谁谁谁的哪天哪场演出了吗?”结果你根本没看过,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那就是你的失职。

现在观众多了,每年演出场次多,有时候全国各地甚至世界各地都有演出,我没法做到每场都跟着,所以有具体的事儿是他们各个分队的队长管。不过我这些年还是坚持看演员的演出,现场也看一些,但没有在网上查资料更真实。现场看可能会有影响,年轻演员一听说栾云平今天要来,肯定会故意表现给你看,这就不够客观,最好的办法就是你回去查资料,一场一场地查,反复看,不但能看到演员现场的表现,还能看到观众的反应,袱响没响,都会看得特别真切。

当队长这件事上我就给自己打85分吧。我是个急性子,所以做事还算有效率,而且能做到一碗水端平,赏罚分明,估计也是因为这个师父愿意用我。但有时候我还有点儿脾气急,容易发火,这不好。举个例子啊,比方说你迟到一天,我可以忍你,谁家都有事儿嘛,对吧?但你要是天天迟到,这就是你工作态度的问题。再有,偶尔遇到有演员在台上出错,我可能也会发火,反正有时候脾气一上来就有点儿控制不住,这个我之后得格外注意。

做相声演员我只给自己80分。我大学毕业才开始学艺,2005年开始正式干这行,演到现在十五六年,可能舞台经验积累了一些,观众基础积累了一些。大家都知道谁是栾云平,上台呢也不会出大的纰漏,再加上我是捧哏演员,可能更不容易出错。但“稳”并不是一个万全之策,我也在想自己其实可以做到更好,有时候我还是在台下看我大爷(于谦)的演出,打从心里就想,这才是高水平的捧哏演员,自然洒脱,又自成一派,我还且得学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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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鹤伦、尚九熙、朱云峰、栾云平、周九良、孟鹤堂

我有个好搭档,就是高峰老师,他也是我师叔,本身是个非常优秀的相声演员。你可以看他的台上表演,非常干净利落,表演非常高级。他这人也没别的爱好,我基本上每次看到他,他要么是对着屏幕在看别人的演出,要么是查之前的演出资料,你能看出来他是真的爱这行,真的钻研,一直让自己精进,所以人家才能是舞台上的常青树。

逗人笑这件事儿啊,看着容易,很多人都觉得,我把郭德纲的段子多听几遍背下来,换我去台上演也一样。说实话,相声是传统手艺,真不是一个做比成样的东西。你可以看看过去的老艺术家,同一个段子演了上千次,但每一次还是有不同的地方。好的相声演员上台就会敏锐感觉到不同场次观众的细微差别,来调整自己的演出,这绝对不是你照着词儿背下来就能做到的。互动啊,包括节奏,都需要积累非常丰富的舞台经验才能做到最好。下面好几千观众,来自天南海北,受教育程度不同,人生阅历不同,此时此刻的心情各不相同,你让他们都能理解你的段子,都能在你演出的过程中笑出来,这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模仿的事。

现如今我也收徒弟了,才越发理解师父当年的不易。看着年轻人对传统曲艺感兴趣,我打从心底里高兴,巴不得他们一下就能学成。但自己心里头也明白,做艺不容易,好的演员都是在舞台上一场一场地磨下来的。真心想为徒弟们好,还得咬着牙告诉自己必须让他们为学这个吃苦受累,就是这么个复杂的心情。

我家是个闺女,今年也不小了。我试过在车里放一些传统曲艺的段子,她倒是不烦,也能听进去。要是因为这个就说这孩子有天赋,是做这行的料未免有点儿早了,我跟他妈也不强求她这事儿,反正一切顺其自然吧。

 

朱云峰艺名烧饼,郭德纲“儿徒”

让观众来是个本事,让观众笑着走也是个本事

“没有师父就没有整个德云社”

朱云峰,艺名“烧饼”,因为初来学艺时满脸雀斑得了这样一个绰号,幼年学艺至今17年,是郭德纲的“儿徒”,与搭档曹鹤阳合作多年,《德云斗笑社》参赛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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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云峰(烧饼)

我来德云社17年了,13岁的时候父母就带我坐火车一路从东北来投我师父。我就是个普通的东北人家的孩子,父母把我送过来德云社不为出名赚钱,也不为搞艺术把传统曲艺发扬光大,为的是学一门手艺讨口饭吃。

学艺生活苦,天天都要练基本功。小孩谁不贪玩儿啊?小时候不懂事、淘气,在师父家也没少惹祸,师父也没怪我,说小孩都这样。好在我打小就是个自律的人,每天也要求自己多练基本功,后来我爱上了运动,一来为健康,而且练得身材好点儿上台好看,再者说一个相声演员在台上演一场下来其实挺需要体力支持的。

我记得有一次上台表演,几个演员一起演了一个多小时的《打谜》,观众都特开心,觉得哎呀这次来得值了,这段看得过瘾。演员也嗨了,真的在台上跟观众玩儿起来了,我们几个自己都一边演一边乐。其实是因为那天于谦老师喝多了,在台上撒欢了演,把自己知道的所有的灯谜全给说出来了。那次演出几乎没法再复制了,演员的即兴演出有时候真的很带劲儿。

我这么一说你们就应该看出来,我大爷(于谦)其实是个很洒脱很自在的人。他跟我师父总在台上说,他俩搭档这么多年,一动一静,相得益彰。很多人就觉得肯定是说性格活泼的那人应该是我师父,静的那个才是于老师啊,其实正好相反。下了台我师父是个非常好静的人,爱好就是写写书法、品品茶,我不知道用什么词儿形容他合适,但从小我就知道,他是我见过的非常典型的智慧、博学、努力的人。于老师在台下活得潇洒,爱好丰富,喜欢赛马,也爱交朋友,高兴了喝几口,是个活得很通透的人。

微博上或者自媒体给我给德云社的评价其实我们都会看,有时候不是自己主动地去搜索,朋友圈看到或者别人转过来的我也会看看。经常有一帮人说得好像对我们公司多了解一样,把我们每个人的身世啊学艺经历啊写了一大篇,实际上满不是这么回事儿,都是杜撰出来博眼球的。但是观众有时候给我们的评价还是很中肯,我是真的会认真看的,然后记住,之后提醒自己重视起来,在台上改。

有时候回看我自己在台上的表演,也会以观众的视角琢磨琢磨细节。我是觉得我平时应该多笑笑,我这人不乐的时候不太像个搞喜剧的,还是得喜庆点儿,让人感觉更容易接触。

相声这个行业很讲究老天爷赏饭吃,天才是永远存在的。你可以开蒙晚,可以入行迟,这都没问题,但若真的你是干这行的料,即便你学艺没多久,你也能很快在台上找到那种感觉,就是“开窍了”,接下来就是找到适合自己的风格,掌握在台上“抖包袱”的节奏,只要你一直精进,一直坚持演,肯定错不了。我真是羡慕天才,但说实话,每一行里的天才选手都不多,也许你有禀赋,但你没干这行所以没被发现,可惜了。干这行但是没找个明白人教,又损失了一些。学出来了但是一直没有机会上台没有平台展示自己,又损失了一些。有人说做演员这行要出名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这句话真是一点儿都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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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云峰(烧饼)

相声是个传统曲艺形式,但当中其实包括了很多其他的曲艺,你都得学,之后都有机会用上。我们师兄弟多,中间多才多艺的更多,千万别因为人家学艺没你久就觉得人家技不如你,这是忌讳。都说岳云鹏运气好,但你看看小岳演出的时候多投入,台下怎么练的吃了多少苦一般人都看不见。

不演出的时候我喜欢健身,健身是个需要持之以恒的事,我觉得这能锻炼我的恒心跟毅力,这么多年也都一直坚持着。你们在综艺里看到我背起我师父就跑,其实都是拜这么多年坚持健身所赐。闲下来的时候,我也喜欢研究摄影,偶尔还研究咖啡,有时候自己做点早餐,我其实没有看着那么糙,我还挺重视生活品质跟细节的。

开专场的时候我说感谢我师父,上综艺的时候我还说感谢我师父,不光是我,基本上每个师兄弟上台都会说感谢我师父。不是为了说给观众看,说给我师父听,实际上我们是真心感谢。确实没有我师父就没有德云社,没有德云社就没有我们。德云社让相声重回大家视野,无论你多大年纪,无论你是男女老少,我们都欢迎你来看。因为它本身就是一种非常亲民的,能让每个人都耳熟能详的传统曲艺形式,我们把它进行了一些改编,让它更容易被现代人接受,但表现形式上我们还是遵循它原来的样子。台上还是俩人往那儿一站,两个麦克风就足矣。

年轻人喜欢听相声,年轻人喜欢德云社真的让我们非常兴奋,很多年轻人也把听相声当作一个很时髦的事儿。这也会变相地刺激我们,让自己多吸收一些新的养分。除了传统段子,也要多做新作品。观众多了,对演员的要求就更高了,让观众来是个本事,让观众笑着走也是个本事。

我看节目的弹幕里有人说我是德云社的“力量担当”,也挺好的,我也愿意一直这么保护师父,保护师兄弟们。

做“儿徒”一来是因为我从小学艺,再有就是我真是觉得我跟师父之间不只是师徒情,其实已经带有亲情一样的关系。我现在还一直记着综艺里我跟师父一起去坐旋转木马,一起吃路边摊上的烤鱿鱼,那种感觉真是好,真像是父子一样亲密无间。其实我一直没说,要是等老了我师父还愿意跟我一起坐旋转木马去,我哪怕背着他也想跟他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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