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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军 | “ 信” 手拈来 方得侃侃而谈

2018-06-21 来源:芭莎男士
“开拆远书何事喜,数行家信抵千金。”踏着初夏高照的阳关,信步走来的朱军一袭薄衫,似乎带着纸墨独特的气息,一张口,便将我们带回到熟悉的记忆里。而此时,他却悄然从主持于舞台中央的“意气风发少年郎”过渡到注视着台上,一位位朗诵着遥远时代珍贵书信信使们的“长者”。他多年沉淀,终于找到一份值得的寄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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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军

无论是面孔还是声音,他都被大众过于熟悉,这恐怕源于他在春晚舞台上的二十一年。而这将近占据人生四分之一的时光里,不仅没将他局限,反而带给他各种新鲜而深奥的研究领域,将他塑造得不止像个主持人。无论是举办个人画展“军哥”,抑或《信中国》总导演朱军,他每一次全新的亮相,都是给观众的一个惊喜,让你发现朱军的无限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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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军

你要信,你需要“信”

我们都要相信,无论科技怎样进步,我们都仍旧需要书信。

不用刻意仔细地观察,清晰可见的是朱军双眼带着的鲜红血丝。近期热播的央视节目《信中国》着实让朱军操了不少的心。这一次的军哥不再仅仅是主持人,还是整个节目的独立制作人和总导演。

“会非常投入和用心,因为每一封信件的筛选以及相应的,朗读这封信的艺人形象是否合适等等,都要考虑周详。”

认真的背后希望传递给观众的是什么呢?让我们铭记历史,怀念那段异常艰苦却闪耀着光芒的岁月,或许不止。

“我觉得,这是一个永远不会过去的时代。”不知被探讨过多少次的话题:现代科技终将取代传统技艺吗?或者,这是个纸媒终将终结的年代吗?

“不会。你知道,现在大多数的人还是保留着书写习惯的。我说的并不局限于写信,比如手写,或者绘画,都算是书写。为什么科技这么发达人们还是会留有这样的习惯,括很多年轻一代。”说到这里,朱军很笃定,“因为我们都能感受到在拿起笔的那一刻是不一样的,完全不同的一种心境。特别是如果你拿的还是毛笔,那种提笔的心境足以洗涤你浮躁的情绪。”继而,他开始讲述他的一些多年习惯:“至今还有朋友问我为什么还坚持研墨,现成的墨水那么多。殊不知,在这个研墨的动作里,脑海中勾勒的是你该怎样行文,怎样措辞,进而心情得以平静,思绪打开。”

“与其说是研墨,不如说是,研心。”这也是朱军最喜欢的一句话。

这不仅仅是古代书写工具所促成的书写形式,我想,也是一种“存在即合理”的必然性要求,我们的文化需要沉淀,必然,需要这样慢下来的落笔过程。

“书籍也是一样。我以前也用过电子书,翻页的时候总是很不习惯,手一滑就过去了于是我总是怀疑这页到底翻没翻过去……它是很方便,可是完全没有质感,不是那个劲儿!”此时的朱军仿佛一下子变成了胡同口坐着和邻居们侃大山的北京小伙儿。

“纸媒不会被取代的,人们还是留恋纸张独有的韵味。尤其,你拿到古代竖版装订的复古书籍便会更加迷恋,明白纸张带来的魅力。如同书信一样,一种留得住的东西。”

一页薄纸,连接的只是距离吗?当然不,它可以跨越得了时间,从过去通过陌生而又相似的面庞送达我们眼前,继而,它还能继续飘远到下一个纪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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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军

被职业耽误的“副业”

他在微博上曾有一句令人过目不忘的调侃:一个被主持耽误的画家。

“那么,如果当初并没有走上主持这条路,会选择做一个专业画家吗?”这是一个很简单甚至可以说被问及过很多次的问题,但他并没有马上给出答案,而是在经过一番认真思索之后缓缓抛出一个新问题:“什么是职业的画家呢?”

现如今的社会,各司其职便是意味着似乎每一个人都有着一个或大或小的“头衔”,微博认证的出现更是凸显了人们获得名称的心理,或许成绩还没做出多少,高格调的帽子便早早给自己带上。朱军的这个问题像是醍醐灌顶,在还未来及思索之际,他继续自答道:“什么算是专业,怎样做了才算是专业,向国家绘画机构定期领来薪水吗?不,这样只能算是职业。我想,每一个画出作品来的人都是专业的。”

说完,他突然回过神来:“好了,我们继续回到最开始的问题。”关于职业道路选择的问题。

我相信大多数的人恐怕直到现在都不太清楚著名主持人朱军的另一个身份:画家。这其中就算有人知晓也恐怕很难不抱以对其绘画水平的质疑心理,殊不知,他却是着实跟随画界前辈自水墨丹青一路扎实学了下来。

“其实无论我是否选择了主持或是其他,画画这件事,肯定是要跟我一辈子的。”他斩钉截铁,“但我并不会把它当成职业。”诚然,真正热爱的事情,你会很难将它变成一种谋生的手段,因为这个过程你知道,当它与利益相结合,带给自己的便不仅仅是一种情感的无限表达,而势必会与压力相伴。

那为什么又笑称自己是“被耽误”的呢?看起来似乎带着某种失落的小情绪。

“那就纯粹是一种戏谑了,因为很多朋友会这样调侃,久之我便也如此自嘲一下。”虽然日常交流中的朱军说着一口地道的北京话,浓重的地气儿扑面而来,但多年主持的习惯还是让他在话间不时夹杂着一丝书卷气息,“其实不会耽误。我觉得,于我而言,画画和主持是相辅相成,相互促进。绘画能够带给我平静;相反,或许是我主持人的身份,让大家可以关注到我的绘画作品。”他很坦诚地解释道,因为如果没有任何的名气,完全依靠画作,可能过多少年甚至一辈子都不会有人注意到你的作品,这不奇怪,艺术家的确太多。

“但我不是‘知名’主持人嘛!”朱军突然又打趣了自己,“所以它(这个头衔)一定程度上会给我的绘画一个展现给世人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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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军

享受变老的,每一步

说话间,朱军已上好了脸部的粉底,看上去,仿佛时间是被冻结的,仍然还是二十一年前春晚上那张意气风发的面庞。“还是老了啊。”朱军笑看着镜中的自己,“有的时候也经常翻翻曾经的照片,昨晚还和朋友们拿着以前一张挺帅的照片(跟他们)说:‘哥当年也是小鲜肉呢!’”都年轻过,也都会一步步遵循最不可逃避的生理法则逐渐老去。这仿佛是一个雷区,当年华渐去便开始盘踞在人们心头成为一种未知的恐惧,隐隐不安着。

“像我们从事的这种职业,难免会比较重视各种保养,尤其年龄的改变……都很正常。”他突然话锋一转,“但是我觉得变老的这个过程很有意思,你看着自己的皮肤开始慢慢起褶,观察头发由最原始的乌黑逐渐向斑白过渡……你会发现,当静下心来去体验时,你会开始享受这个旅程。”

这是一个完整的生命进程,年轻是一种资本,而当属于青葱岁月的那份傲然悄然褪去,取而代之以逐渐洞悉世界的低吟时,再回首会发现原来年岁的增长是另一种魅力,可以让你胸襟坦荡而底气十足地说一句:“我年轻过,可你老过吗?”

“什么是享受变老呢,早些年我也在想这个问题,后来无师自通了:说白了,就是做好你当下的事,保持你这个年龄该有的生活状态。”他说了一个曾经的故事:“有一次录制主持的休息时间,我和最前排的观众们坐在一起,都是大学生,他们就问我说,朱军老师,您说我们这个年纪怎么样才算是没白过?”

说到这,朱军神秘地顿住了话茬,他在等待一个可能不俗又可能很平常的答案,但很快他继续讲述道:“我就很直白地说了:‘想听实话吗?实话的话,那就是,你们这个年纪,最不枉此生的行为就是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一个让人不禁拍案叫绝直呼过瘾的回答。仔细想来是这样,在最该享受爱情感触的年纪里,的确不必将自己包裹得过分严肃。很难要求一位垂垂老者像孩童般欢呼雀跃,他的体能和思维也无法做到;同样,倘若本就年轻,也不必故作深沉,因为未来还有漫长的岁月交给你去用成熟的眼光审视。

懂得敬畏年龄并且学会和逐渐老去的自己妥协,携手并肩一同享受接下来的生命,这是一种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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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军

标签只是标签

“我听到现在突然有种说法叫什么:学者型主持人。我就很不明白,什么叫学者型?那你到底是学者还是主持人,还是兼顾两者呢?”此时的朱军一边自己拿着吹风机拨弄着心仪的发型,一边抛出这个似乎困惑了他很久的问题。

感受到了周围人好奇的目光,他笑了笑:“我一般都是自己吹头发。养成习惯了,那会儿在部队,哪有时间等化妆啥的,都得自己弄。”吹风机在他手被驾轻就熟地运用着,一会儿,有型有款的抖擞发型便已出现。大众印象中的朱军应该是那个永远正襟危坐、在电视机里的严肃形象,可是此刻穿着夏季薄衫自己摆弄头发一边还侃侃而谈的他似乎只是一个邻家友人。

“现在的人很会给自己按头衔。这就带来一种趋势:很多领域内的专家在与人交流时会拿腔拿调。”这是一个突然严肃起来的话题,朱军很认真地说道,“有何必要呢?每个人或许都有着不止一处的擅长,你永远不知道和你对话的对方是否真的不如你懂得多。”

这就很哲理了,同时又由衷的现实。

“譬如,我曾遇到过跟我大肆谈论医学学术的所谓的专家,诚然,他们说的理论上没有错。可是另一方面,作为同样感兴趣于医学领域的我来说,有些观点我并不是十分认同。”

但是专业的头衔会限制住领域外“非权威”的我们表达意见的途径。

人们也都太会给自己各种条条框框,潜意识里面告诉自己怎样做是错误的,于是大脑自动忽略掉这种可能性。这其实某种程度而言,是另一个“贴标签”,只不过这个标签贴在了自己身上。

“举个简单例子,前段时间大家都说喝咖啡不好,上瘾,对身体有害。好,我们姑且承认它真的会上瘾,那么真的就有害吗?我已经对它上了瘾,我的身体某种机能需要所谓咖啡因的刺激,那么,我喝了,身体接收了,于是正常运转,我也开心;但相反,你强迫我戒掉它,我的身体没有这个物质了,它不能正常运转从而会释放一些不好的化学因子,这才是对身体有害吧。”朱军辩证地用了一个实际事例阐明了他的所思。这仿佛回答了一个类似“鸡生蛋”的问题。其实我们大多数的局限都来源于内心,本能地对某些可能,对某些发生的事产生抵抗,自动为其打上一个固定的概念,超出这个概念范畴外,便很难去接受和理解。

“我是主持人,但你说,我就不可以是别的什么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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