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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烊千玺 | 瑕瑜并陈(2)

2021-02-23 来源:时尚先生fine
你知道他从哪里出发,却不知道他的远方有多远。他的潜能不在于他实现了什么,而在于无论他未来实现什么,你都不必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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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烊千玺

回头来看,易烊千玺逐渐褪去少年稚气,露出更具锋芒的五官,也恰恰是在2017 年下半年。没有一个确切的时间节点,人们突然发现那个比画着“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的青春期男孩长大了。一夕之间,他成了各大时尚杂志青睐的对象,他的脸成了各大摄影师创作的素材,也就是那段时间,他遇到了《长安十二时辰》的导演曹盾。

曹盾做过摄影、编剧、导演,是业内有口皆碑的创作者。邀请易烊千玺饰演智慧超群、清冷孤高的李必前,他没看过对方任何的表演片段。“不是他说了什么让我觉得特别准确,而是他作为一个没有经验的演员,听我说话时的反应和神态,让我觉得准确。”曹盾说。

不仅年龄和形象匹配,就连演员和角色身处的环境都是契合的。少年天才李必结束闲云野鹤的修道生涯,入主靖安司,甫一出场便要在诡谲的朝堂和四伏的外敌之间周旋。而易烊千玺,也是第一次离开原来的舒适圈,置身于一个老戏骨云集的剧组。

《长安十二时辰》开启了易烊千玺“成为演员”的生涯,也让他对职业路径有了新的思考。“从那开始我就想,演员这行是能干得长并实现某些价值的,我能倾我所有去赋予它。”易烊千玺说。

在曹盾眼中,易烊千玺确实有很多适合这个领域的才华,其中很珍贵的便是“他发自内心的真挚的东西”。他说,年轻演员没有经验时,演戏的扶手更多便是自我的性格和修养,而很显然,易烊千玺具有,并且“浑然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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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烊千玺

易烊千玺的世界被照进了一束光。以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前几年的时候,也不知道(会怎样),做这个事情,就做呗。突然有一个转折,你发现,另外一个没被打开的世界,突然被打开了。”他收到了中央戏剧学院表演系的录取通知书,然后,他在重庆山城度过了大学之前的暑假。

《少年的你》上映后,易烊千玺在微博上回忆了那个夏天。“燥热、潮湿、压抑——也有些许幸福。”没有多么宏大的叙述,关于小北,他脑海里回荡的画面大多是“阴暗角落、潮湿街头、马路牙子上深绿色脏苔藓”。拍摄地和酒店,离几年前训练的公司不远,于是来回路上,他总能看见以前常去的店铺。抄手、鸭腿、馄饨、小面……回想这些时,他觉得熟悉又陌生,甚至有一点欣慰。“可能是几年过去我长大了。”他说。

关于偶像生涯之于自己的意义,如今易烊千玺有了新的认知:“我很感谢这几年当偶像遇到的事。假设我现在正在学校,是个路人演员,导演不可能看到我,他给我这个角色,我也不可能抓得住。就是你得在镜头前多待,你才知道怎样把特质刨出来。”

刚上中戏时,从未接触过的新知识汹涌而至,易烊千玺一度感觉精力不够用。“兼顾艺人的工作,多少会影响当演员的感觉。最直接的就是缺少生活,很多事情都是流水线,你会被磨掉很多感受。”易烊千玺排斥行活,所以那段时间他想离开繁杂的事务,做一个纯粹的演员。“身边很多人都说,你可以两者都干好……后来慢慢觉得也还好,最起码现在精力是能兼顾的。”

他提到了刘德华、张学友前辈的年代,基本都是唱歌跳舞演戏都很厉害的,不同的身份也可以达成平衡,“偶像不是一个具体的职业,它是很广义的,有点儿像形容词,但演员是一个非常专注、具体的职业,演员是被偶像在里面的,我不觉得这是非常分割的两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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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烊千玺

“他身上没有那么强烈的对打。”李予萌眼中,易烊千玺本人身上并没有那种红白两色的冲撞。

玊尔演唱会的最后,红色和白色融合,然而李予萌却说易烊千玺的立意是高于“A角色和B 角色打架,然后和好”的。“这两个都是他。因为你就是要有这样的接受度,才能拥有‘有本事做自己’的状态。”

李予萌与不少顶级流量合作过,在她看来,易烊千玺有这种本事。“他不会让你觉得像利剑一样光芒万丈,但如果他打你一拳,你表面看没事,实际上五脏六腑都已破碎,这就是他给你的冲击力。”

易烊千玺崇尚真实,尤其在他的“瑜”被广泛认可后,展示出的“瑕”是他面向大众的坦诚和真实。“不是硬挺着告诉大家我很棒,我没有一点儿补丁和漏洞,而是我很坦诚,我给你看我是什么样。”易烊千玺重新解释了“玊”上的一点,说那其实是自己心里的镜子能照出来的东西。“你要哪个,又排斥哪个,全盘接受后不必特意去展示给大家,但是你就会很自然很真实地从某些细节中展露出来,大家就会知道你是什么样的。

比如我也没展示出特别多具体的喜好,但是粉丝们就会知道,我大概是一个什么方向的人,遇到某些事情时,我会做什么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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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烊千玺

大学前两年,易烊千玺踏实在中戏学习理论知识,没给观众“交作业”。今年为了拍摄韩延导演的电影《送你一朵小红花》,他推掉了其他工作。对于易烊千玺来说,取舍是现在以及未来必须做的课题,而在曝光度和珍惜羽毛之间找到平衡,也是偶像红利背后他必须面对的考验。

谈起这个话题时,易烊千玺重重地点了几次头,主动分享了几个小故事:2018 年拍《少年的你》,小北有一场去数码店修手机的戏,结果店里就挂着他的华为手机广告;2019 年,《长安十二时辰》和《这!就是街舞》同期热播,有观众开玩笑说每次李必说话都觉得他要说“欢迎加入易燃装置战队”;2020 年拍《送你一朵小红花》,有个场景在麦当劳,结果里面屏幕上循环播放的是他的代言广告……“我现在倒没那么大的担忧,但我知道(过多曝光)一定会影响大家在屏幕前看你的脸。”

去年他看到过一句话,关于对自由的阐述。“你对自己的期望值或者对自我的约束高于社会标准时,你就能稍微自由一些。放到我身上就是,对自己的要求比他们对我的期望值更高一些,那哪怕我做得没那么好,结果可能也会在期望值之上。”

“你对自己的期待是什么?”

“把我想做好的事给弄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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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烊千玺

第一次采访结束时,我们在首都机场分别。天已全黑。接下来连续几天,易烊千玺都要在上海工作。

“作家保罗· 奥斯特在书里写过布鲁克林的司机,说‘你整夜开车在城里转,你永远不知道下面你要去哪儿……每个目的地都是任意的,每个抉择都是偶然而定’。”在一个连结起了不同的目的地的场合,我们聊起了这种偶然性。易烊千玺郑重地点了点头。

“你的生活里有这样文学性的瞬间吗?”

听到“文学性”三个字,他突然羞涩地笑了。想了一会儿,他不确定地问:“醒来想不起自己在哪个城市,算吗?”

日常生活对他来讲就是很少的。去年4 月在东京的采访,结束也是在机场。他戴上了帽子与口罩,拉开车门,走了下去——就像开了一道狭小的自我展示的口子,然后又合上了。沉默、内秀、善于自我藏匿,是去年对易烊千玺的主要印象,然而今年过后,我已不担心下次聊天时我们会有任何顾虑——他是内秀的,却也是裸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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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烊千玺

第二次采访结束前,我们没再聊起“文学性”这个概念。他喜欢班宇、双雪涛小说里那种北方的气息,但最后谈起“最近一次平静”,却讲了一个很南方的故事。

8 月中旬剧组半杀青后,他回到北京。父母不在家,家里停水停电。没有空调,他每晚都按“心静自然凉”的法则睡去。早上醒来大汗淋漓,他就去洗一个不温不凉的澡。他突然觉得回到了原始时代。他想起了小时候在深圳住过的两个月。拥挤的南方小楼,伸手便能碰到对面窗户的防盗栏。那时天天下雨,风扇呼呼地转,空气潮湿,有树的味道,屋外正在卖肠粉。那时他没有手机,每天玩小石子和瓶盖,琢磨它们到底是什么原理。

他说,那是人感官最开的时候,而他现在演戏,寻找的其实也是这种热气腾腾的打开。

 

监制:邹文 / 责任编辑:马安妮 / 摄影:范欣 / 整体形象:Lucia Liu / 采访撰文:镜子 / 文字编辑:爱丽丝 / 妆发:徐立晓 / 创意统筹:肖思朵 / 服装统筹:shasha-wangwang 、Jingjing Hao(theBallro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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