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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伦 | 盛开

2021-04-22 来源:芭莎男士
说起上海,邓伦想到桂花的香味和“上戏”的老楼;说起少年时代,邓伦就想到姥姥的饭菜和发小的玩闹。邓伦很容易怀念过去,钟情于回看,熟悉的事物赠予他安全感,外界的瞬息万变都无法动摇这内在的稳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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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的地方距离安福路不过几百米,踱过去十分钟就能到。邓伦正坐在一张理发椅上,穿了件短袖T 恤,不远处取暖器对着他,暖气吹遍房间每一个角落。对邓伦来说,安福路再熟悉不过了,那是位于上海戏剧学院后面的一条小马路。在上海,这种类型的小马路很多,路两边栽满了悬铃木,在夏日最茂盛的时候,它们轻而易举地将道路环抱其间,将人也裹挟着,邓伦说:“那让我很安全。”

“安全”这个词将经常闪现在这次与邓伦的交谈中,它既源自邓伦性格的深处,也引导着他的选择。

“正好是十年前,2011 年,我来这边上大学,”二十岁不到的邓伦从石家庄到上海,最难熬的就是没有暖气和空调的冬季。他不是一下子,而是逐渐爱上这座城市:“现在我长期生活在上海,加上读书的那四年,似乎怀有一种情感。”他记得从学校出来,经过华山路、长乐路,走到常熟路去乘地铁。如果愿意,就会经过安福路,安福路出名是沿街的咖啡厅、小酒吧和那座话剧艺术中心,“人坐在室外很和谐。如果在北方,天稍冷一点,大家都愿意坐在屋里;在上海,有太阳—像今天这样,即便气温不是特别高,也觉得暖和。那时午后,安福路没什么人,我觉得安静、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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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到了今时今日,邓伦去安福路喝咖啡,也更愿意坐在路边,不去担心被路人认出来的可能,应该说,他没有刻意想过这件事:“我的心态不是这样的。我总觉得,大家的注意力不一定会放在我身上啊,所以不去想‘那个人是不是在看我’‘这个人是不是在拍我’。不不,心情不是这样的。”

他说得对。十年过去了,安福路已不是邓伦学生时代的模样,再回看自己,也诸多变化。网红在各处取景拍摄,即便普通人也有可能成为几分钟的“明星”,拍照架势比起艺人(或上戏那些未来的艺人)也不输阵,虽然我们让渡出部分的“安静”,但邓伦想来又很开心:“这样挺好,焦点就不在我的身上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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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那时年轻气盛

大一的暑假,邓伦接拍了人生的第一部戏,《花非花雾非雾》。

“拍完第一部戏,我既不知道‘演员’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要不要真的做演员,像无头苍蝇一样,看到有机会就去试一下,没有想法,也没有对未来的规划。”他觉得,那时候“生活”

离自己太远了。最初拍戏的两三年里,邓伦只回过一两次家,天天在剧组待着,一部剧三十来场戏,拍上一个半月到两个月,杀青后第二天辗转到另一个组,“一觉睡醒,也不知道自己在哪儿、在干什么,处于一种混乱状态”;碰见朋友或同学,聊天就围绕着“你那个戏拍得怎么样啊”“有没有什么戏拍啊”“后面哪儿有筹备什么戏吗”。

“当然,这都是现在回想起来的感觉,当时并不是这样的,完全不觉得苦。偶尔我也想,我是怎么做到的?怎么会那么要强呢?那时确实年轻气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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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气盛”这词儿,自然就让人想到邓伦在《加油,你是最棒的》中饰演的郝泽宇。很多采访,邓伦提到这个角色十分接近他本人“北漂”时的状态,“但我还是演得有点晚了,如果早三四年的话,我会演得更‘纯净’一点、更‘郝泽宇’一点,也许那时的演技不如现在,悟性不如现在,但更真实地贴合角色。我呈现出的郝泽宇还是相对冷静和理智了。”

回看二十一二岁的自己,邓伦就像是在观察某个角色:“不够冷静,也不是说冲动,是没思考。最简单的例子,这个子里倒的是什么,我不会问,拿起来就喝。对工作,只知道往前冲。现在我给自己多留一点思考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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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伦依旧怀念着那个状态的自己,虽然跟现在相比,那时的日子过得潦草了些,工作正处于迷茫混沌,但还是忍不住要怀念,他就是这样一个喜欢往回看的人,喜欢过去的人事物,“和成不成功没任何关系”。

“还好,拍完第一部戏后,虽然戏不多,我还是有戏拍。我还在体验。我很感谢当时给我机会的人。”真正认识“表演”是从《白鹿原》开始,“这两天我在网上看到《白鹿原》的片段,有些瞬间我都遗忘了,觉得‘演得还不错’。现在我会和那时候的角色‘学习’,那些瞬间的表演和眼神,很奇怪当时我是怎么抓住那个感觉的,我希望现在的‘邓伦’能记起来。”

恰好,邓伦过去拍的戏陆续播出了,即便数年前的“存货”也跟观众见面,旁人看来,仿佛预示某种新开始,邓伦倒不这么想,他没有定下一个框架,也没有设定;没有翻篇,也没有阶段性目标。“未来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无法预见,也不是一个人可以左右的,平稳就好,”他停顿片刻,“说得直白一点,就是每天做好该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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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喜欢熟悉,不喜欢陌生

邓伦是在一个传统家庭长大的,“家里除了我之外,没有从事文艺工作的。但很奇怪,我要学表演、上艺术院校,我父母都支持,给了我很自由的空间。他们让我学着自己决定自己的事情”。

他们会看你演的戏吗?

“会。”

会给你点评价吗?

“不太会。”邓伦笑道,“我父母是那种怎么着都觉得‘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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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父母邓伦几乎不聊工作,“聊工作的话,一定会提到压力、困难和烦恼,我不想把这部分带给他们,他们是外行,也挺束手无策,我在外面,他们还得担心我,没必要呀。”每每到过生日的时候,邓伦就感觉数字在跳动、增加,“过着过着到了28 岁,小时候觉得28 是一个很大的数字,现在马上而立之年了。”和父母待的时间久了,邓伦有时会盯着他们看,“突然发现他们和小时候的印象不一样了。父亲的头发如果不染的话,就全白了。自己长大了,就想要更多地陪伴他们”。

前几年,邓伦反复想起小时候的事情,想起姥姥给自己做饭,陪自己上学放学,又是一种熟悉的感觉。人人在聊“变化”,说“挑战”,邓伦却在心里留了个空间,某个可以怀念的地方,那是让他舒服、安全、完全放松的所在。

邓伦现在也喜欢陪在姥姥身边。姥姥习惯了早起,六点半起床,邓伦略略晚一些,“然后,跟姥姥一起吃早饭,陪姥姥看电视。姥姥是电视爱好者,我《上新了故宫》那个节目姥姥就特别喜欢。”就这样,一天大部分时间都在是陪姥姥看电视,如果再倒退五年的话,他会觉得“无聊”,但现在不会—“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就只是想陪姥姥看电视。看得久了,我就跟姥姥说,姥姥,该溜达溜达去了。”只要和姥姥在一起,邓伦就把手机搁在一边不看,“每次回家都觉得颈椎特别好”,姥姥睡得早,等姥姥睡了,邓伦再去做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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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工作结束录制完成后,大伙一起吃饭之外,邓伦把社交应酬降到很低。“大部分时间还跟发小在一起。”邓伦的发小是他最珍贵的东西,“长的认识有二十多年,短的也有十五六年吧,几乎都是光屁股一起长大的。我一直以我的童年自豪,太丰富了,十几个人,在一起爬墙头、和泥巴、打球……什么都干过”。

为什么能在一起那么多年,友情不因彼此生活轨迹的变化而减少呢?他们也纳闷过。

“他们从不把我当成公众人物或者明星,一点区别待遇都没有—甚至还不如以前呢,哈哈。”但如果谁在外工作遇到不如意,或家里有事,随时叫一声,这帮兄弟一定都到,邓伦就是如此啊,发小婚礼一定不缺席,“后来我才发现,我们都有一个共性—喜欢熟悉,不喜欢陌生。大家都是如此,走向社会后,几乎没再遇上过有我们这样情感的朋友。常年在一起的凝聚力,让彼此有了很高的舒适度。可能我们都‘胆小’,兄弟友情的满足感已经足够—我们彼此满足,不想再面对‘陌生’。”

 

摄影:尹超 / Stylist · 杨威 Vincent Young / 编辑 & 统筹:郭琪 / 人物编辑:赵文斐 / 采访 & 文:赵典谦 / 妆发:李健成(On time) / 服装统筹:小强 / 制片:Sasa L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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