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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 | 小帕:忘乡的人不伤悲

2025-12-16 来源:时尚芭莎
小帕的迪拜之旅,让人几乎条件反射般地联想到电影《Eat Pray Love》。只是把故事发生的坐标挪到了迪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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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帕

漫步于阿塞夫文化区(Al Seef)异域古城,穿越连绵沙丘。迪拜,古老与新潮在这里奇妙交织。站在世界第一高塔的哈利法塔,城市与天际相融,尽收眼底,传统的阿拉伯木船(Abra)在迪拜湾上缓缓穿行,桅杆与对岸的现代天际线构成奇妙的对话。

小帕的迪拜之旅,让人几乎条件反射般地联想到电影《Eat Pray Love》。只是把故事发生的坐标挪到了迪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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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帕

茱莉娅·罗伯茨饰演的女主角经历了生活的波折,面对内心的孤独与匮乏,她决定告别过去,踏上寻找自我的旅程,寻找生活的真相,也寻找失落已久的救赎。

海市蜃楼与真实绿洲,未来主义与古老记忆,都在迪拜的黄昏里获得了某种永恒。也成为小帕记忆中的三个切片,在迪拜的暮色里达成一种微妙的治愈力。

对于小帕而言,一场漫长的自我疗愈,从20岁坐上绿皮火车那一刻就开始了。一场跨越3700公里的逃离,面对逼仄的生存空间和旷日持久的“厌女”规训,即便一寸寸腾挪,她告诉自己:往前走。

2025年,脱口秀演员小帕走上更大的舞台。站在更广阔的空间里,她的声音与故事,穿破厚积的云层,透出稀薄的空气。笑声对冲痛苦的那些瞬间里,人会长出新的呼吸。

伴随呼吸的自由,一同出现的还有新的愤怒与焦虑。在这些情绪里,小帕学着看见一个更加完整的自己。她继续走,比自己看见的走得更远,看见个体命运如何在结构性问题的纵横捭阖里找到出口。

于是,电影《Eat Pray Love》里茱莉娅·罗伯茨说的那句“也许我的生活并没有那么糟糕,世界就是这个样子”得到了回音。

当小帕紧紧握住麦克风,更多的回音也在发生。台上的光倒映出台下的共鸣,也映照出前方的路。

或许无法与每一种过往、每一种曾经彻底分道扬镳,她挥手告别昨日的世界,留下一个不伤悲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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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帕

小帕喜欢伍迪·艾伦的电影《开罗紫玫瑰》,女主角塞西莉亚在虚构和现实之间做出选择,惊觉现实的残酷。有些表达,注定抵达退无可退的真实,成为最小单位的个人主义。

正午的JBR海滩,碧绿通透的阿拉伯湾海浪,温柔地拍打着海岸,发出舒缓的絮语。远处的帆船酒店扬帆起航,沙滩上五彩的毛巾与阳伞,如同泼洒开的调色盘。这里充斥着生命的热情,细软的白沙留下一串串脚印,小帕的记忆也随着明媚的光圈,逐渐清晰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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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帕

以下是她的讲述。

他乡与栖息

在迪拜会有一种很新奇的体验,大部分人看起来都像我的远房亲戚。迪拜的风土人情对我来说也是格外熟悉,人们都很热情好客,餐厅内有铜制香炉为客人熏香,有多种口味、香酥可口的阿拉伯大饼,当地人那种华丽的服饰风格,还有他们佩戴的亮闪闪的首饰,在新疆也很受欢迎。

括迪拜当地特别好看的建筑,特别是Al Seef文化区,那些土坯墙突然从现代都市的缝隙里生长出来,阳光洒上去金灿灿的,整条街都飘着香料的气味,店铺外挂着各式各样好看的地毯,我指着湾畔开玩笑说:“大家好,今天来到了乌鲁木齐大巴扎。”感觉很亲切,也很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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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帕

还有当地辽阔的沙漠,当我在迪拜Dubai Half Desert Road沙漠公路尽头回望,整座城市仿佛悬浮于海市与沙洲之间,回忆也一同编织进这同一片天空下。

在迪拜,当地人每天会做祷告,一天五次。每次祷告的时间到了,会有人用喇叭传出诵经的声音,那是一种提醒。在新疆,以前我爷爷也干过这个事,在我们那儿的清真寺,祷告时间到了,会有专门的人去诵经。包括迪拜那边有很多在祷告时用的不同香味的精油,在新疆,我哥哥也特别喜欢用玫瑰精油。

上小学那会儿,语文课本里面讲到很多不一样的城市,不一样的国家,新闻、动画片里也会看到,我开始对外面的世界产生一些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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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上大学,虽然离家已经很远了,但那个时候的我并不自由。因为那个时候我依旧没有很多选择的权利。自由的感觉并不是距离带给我的,而是成长之后有了自由选择的权利,我才会感觉自由。如果出生的地方没能带给你太多快乐,没能让你有更多的选择、让你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那么大家就会离开,去寻找自己的栖息地。

每个人都在寻找自己的栖息地,可能是家庭、是家乡,身处其中可以得到很多包容。有些人的栖息地也许不是家庭,那就要向外继续寻找。

我一直觉得“出走”这个词——尤其当我们描写“女性的出走”时,稍微有点模棱两可。我们一直在说女性从家庭里出走,出走的意思是她原本属于这里,后来她放弃了,她走开了。

我不确定这种表述是否准确地表达了一些情绪,但我并不觉得这是一种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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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帕

出走对应回归。如果用“出走”来形容的话,好像这个女性本就属于这里(家庭)。但女性不属于这里。她喜欢待在哪里,就应该属于哪里。

目前为止,我的人生理想之一任然是环游世界。我想去体验一些新奇的东西,想去看一些没见过的地方,想去见一些没见过的人。无论是什么样的风景,我都想去看一看。

我这辈子活在这个世界上,一大目标就是尽可能地多去体验,哪怕有好有坏。我没有办法长时间待在同一个地方,也没有办法过一眼望到头的日子。当我有了不同的体验,我希望可以发出不同的声音,允许更多的选择、更多的视角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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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个女人决定愤怒

我的创作很大一部分米源于贤怒。

我从小就是一个比较容易愤怒的孩子。我一直以为是自己脾气差,后来我才发现生活里值得愤怒的事情真的很多。比如因为我长得跟其他小朋友不一样,就会被霸凌;或是回家以后我发现我爸可以在家里为所欲为,他可以什么都不干,躺着看电视,会有人把饭送到他面前,等他吃完再把盘子给他收走,然后我去洗碗,我去干活。这些事情都让我感到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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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帕

后来我接触到一个很有意思的观点:很多情况下,女性在成长过程中不被允许表达愤怒,所以当女性愤怒的时候,她们只是一直在哭;而男性在成长过程中不被允许哭泣,所以他们想哭的时候,他们会大喊大叫、砸东西。

从小到大,在我的成长环境里是“女孩子要温柔听话,不能顶嘴”。你不能愤怒,你要顺从,甚至跟父母讲话的时候你都不能跟他们的眼睛对视。我也会自责为什么自己的脾气这么差,比如我因为某件事生气了,然后我会再生一遍自己的气,为自己生气而感到生气,这是双重的情绪。

直到前几个月,我才接受自己不是一个脾气差的人,我只是有一个比较麻烦的人生。我会意识到,如果这个事情没有出现的话,那我是不是也不会无缘无故生气。

比起“不要生气”“不要焦虑”,我更愿意多往前走一步,看一看到底是为了什么生气。就像我以前写段子,我只想吐槽一个现象,但是这两年如果让我单独吐槽某一个现象,我可能不太满足。我想知道这个现象为什么会变得如此荒谬?它背后的逻辑到底是什么?是因为这背后存在一个更荒谬的逻辑吗?

以前我光是愤怒,而现在,我想解决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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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帕

愤怒来源于问题。当我讲出了某种愤怒,这个愤怒没有从我心里消失,可能也没有消减,因为愤怒背后的问题并没有消失。我把某种愤怒说出来了,说明某一个问题被看见了。起码我们做到了第一步,解决问题的第一步就是看见问题。

其实不是我主动选择了这些愤怒,而是让我愤怒的事情一直都在。我每天都能发现新的愤怒。很多人跟我说,小帕你要保持愤怒。这有啥可保持的呢?永远会有事情冒出来刺激我的神经,所以我一直是愤怒的。愤怒和往前走这两件事情完全不冲突,愤怒可以是一种助燃剂,我在愤怒我也在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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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游水 无关错对

作为一个人来讲,我感觉现在的自己很自由。我还在尝试、探索是否还有其他方式可以让我表达,比如不通过语言,而是通过一些其他的情境画面。

在遇到脱口秀之前,我非常喜欢电影。未来如果有机会,我想拍恐怖片,我想写恐怖故事。

在情绪的递进上,恐怖片和脱口秀有相似之处。恐怖需要情绪和信息的积攒,然后啪的一下,情绪得到释放。这也是为什么我无论是看电影还是玩密室逃脱,都还挺投入的,会陷入那个情境里。这对我来说是一种解压,是逃避现实生活的一种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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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帕

现在站在台上讲脱口秀,我还是会有点紧张和不安。节目播出以来,我还不太习惯被看见的感觉。当然,我也有享受的时刻。当我讲出一个我特别想讲的内容,我看到台下有人在点头,我就知道OK,有共鸣了,我会有一种跟观众眼神拥抱的感觉。演出结束之后,大家一起合影,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我知道这是一种非常强有力的认可,这种感觉很好,我很享受

我也期待着,未来可以依旧往前走。

 

监制:宁李Sherry / 摄影:李少东stone / 编辑:GIN、正男 / 妆发:霍文 / 造型:XIXI / 采访、文字:Yee / 服装助理:Dim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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