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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人生与你不同(4)

2019-06-20 来源:时尚芭莎
既是亲密无间的母女,也是两个彼此独立的个体。不一样的人生,不一样的活法,爱,并不等于盲目听从。我们来讨论一件特别的事:同样职业的母女,拥有完全不同的人生态度,她们各自的人生,会是怎样的模样?

陈淑霞 & 刘焉陈

| 画家妈妈× 建筑师女儿 |

感性与理性

人物档案:

陈淑霞

著名油画家,上世纪90年代崭露头角,多年来不断探索、蜕变,保持着旺盛创作力的艺术家。

刘焉陈

新锐建筑设计师,哈佛大学设计学院建筑学硕士,现任教于中央美术学院建筑学院,她为父母设计的工作室建筑“垣宅”获得了广泛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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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淑霞 & 刘焉陈

陈淑霞 因为信任 所以不需要过度关心

陈淑霞第一次正式参展是1984 年,在中国美术馆举办的“北京青年美展”,那一年她21 岁——这正是女儿刘焉陈开始独立设计第一个建筑作品的年纪。

我们之间是一种 潜移默化的明白

发现怎么都无法把幼小的女儿带上画画这条路的时候,陈淑霞的心情相当复杂:“我教了那么多的学生,但就是教不了她,她自己乱涂可以,但正式教就很抵触。”

但现在回忆起来,这已经成为一个段子,类似的还有:“我们两个理科都很糟糕,却培养出一个理科很好的孩子。”女儿刘焉陈回忆:“我妈老说,要不是我长得跟她那么像,简直要怀疑是抱错了孩子。”

到了高考选择专业的时候,陈淑霞已经让女儿自己做主了,建筑这个选择并不意外。“她文化课分数是很高的,建筑和艺术又有关系,而且她在这方面有天赋。我记得小时候给她买好多玩具,她都不感兴趣,反而是公园里捡来的树枝、叶子什么的,她喜欢用那些来搭房子。”

至于女儿哈佛毕业以后回国当老师的决定,陈淑霞说这也不是因为她的影响。“她自己一直愿意当老师,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陈淑霞和先生刘庆和之间有条不成文的规矩,就是不谈论彼此的创作,加入刘焉陈这个建筑设计师后,情形也差不多,很少专门讨论,但会把一些看到的,觉得对彼此可能有启发的新潮流、图片等,发到微信群里。“不用多说,基本上一看到,就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什么观点,我们之间是一种潜移默化的明白。”

一家三口虽然都涉足艺术领域,却各自属于不同的专业。“彼此不干涉对方的工作,就是对他们最好的尊重。”

她跟你商量的时候 已经想好了

2013 年的时候,夫妻俩开始建造自己的工作室,对开发商提供的商业模板不满意,干脆让女儿来试试,也是个锻炼。在委托女儿之前,陈淑霞已经收到过一份开发商的图纸,但那离夫妻俩的个性化需求相去甚远,而相比较,刘焉陈虽然刚刚本科毕业,但却能真正花心思为父母考虑每一处生活细节,且创意独到,于是这个取名为“垣宅”的项目就此正式开启。“其实我们跟她聊的时候,她也说早了一点,再过两年就好了。但很多事情都是恰好赶在这儿,我们没时间也不可能等,所以看到她的方案大致可以,就坚定地开始做了。”

在母亲眼中,刘焉陈从小就是个有主意的孩子。“好多事情她跟你商量,其实自己早已经想好了,说跟你商量,不过就是礼貌地走个过场。我最欣赏她的执着,最不欣赏也是她的执着,为什么不欣赏?

因为有时候她执着得让我心疼。做事情认真当然是很好的,但我更希望她有平和的心态,不要太较真。”虽然都是从事艺术方面的工作,但领域差别还是很明显的,所以母女基本不彼此干涉。刘焉陈不会问母亲要画什么,陈淑霞也很少刻意对女儿的新设计发表意见,两个人聊得更多的是一些琐碎的家常,更关心彼此的身体健康。

“如果说创作上有什么其他想法,我觉得是不是可能跨领域合作一下?因为有时候我很想改变一下自己的创作方向,或者说创新也好。她在科技方面的认知,比我们要超越很多,有可能会带来新的想法。”

陈淑霞这样做母亲

“ 我教了那么多学生画画,就是教不了孩子,那就让孩子自己做选择吧。”

“ 不彼此干涉,不贸然提意见;从孩子身上我能得到新的灵感。”

“ 因为信任,所以不需要过度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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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淑霞 & 刘焉陈

刘焉陈 世界这么大 我想看看别的

出生于画家之家的刘焉陈,在科学与艺术之间寻找到了最适合她的中间点:建筑。

你长大了想做什么

“我以后肯定不画画!”

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刘焉陈就确定了一件事情:以后肯定不画画。然而在所有人看来,她都应该去画画,父亲刘庆和与母亲陈淑霞是著名的画坛伉俪,一个画国画,一个画油画,双双任教于中央美术学院,这样的艺术家庭,最终却教出了一个“学霸”建筑师。

从小到大,她对生物格外感兴趣,对自然世界充满了好奇。中学时成绩最好的学科是生物和物理,一般艺术家孩子比较擅长的语文她倒没什么兴趣。画画也学过,小时候随手画的也不少,但每次陈淑霞尝试教她画画都以失败告终。

不愿意正经八百地学画,刘焉陈却很喜欢动手搭架模型,做个小树屋什么的可在行了。她对于空间的构造天生有着敏锐的感觉。一直到高考填志愿时,刘焉陈开始犹豫,成绩没问题,但是否真的要做纯科学研究?“那时说是忽然退缩了也好,说是艺术作为一种生活方式已经深入骨髓了也好,我在那个时间点上发现自己还是不舍得离开艺术这个领域。”建筑,是她找到的科学与艺术的平衡点。“它是一个把我各方面的能力和家庭的熏陶汇聚在一起的事情。”但刘焉陈也知道,学艺术,在很年轻的时候就有成名的机会,建筑师可能真的要到40 岁,有了一定的积淀之后,成绩才能出得来。

画是平面的

“而建筑是立体的。”

从香港大学建筑学专业毕业后,刘焉陈的下一站是哈佛大学设计学院,而在此时,她接到了来自父母的一个大项目:为他们建工作室。“那时候本科刚毕业,知道有困难,但对困难的程度并没有充分预计,脑海里当时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我一定要把这个事情做好。”初出茅庐,刘焉陈对“垣宅”的设计展开得很顺畅,她对父母的需求、生活习惯了然于胸。不过,到了室内的部分,磕磕绊绊就多起来。“我那个时候完全没有接触过室内设计,基本流程都不知道,完全是凭着自己的直觉,用自行寻找到的方法来做,这部分做得很艰苦。”

刘焉陈那时刚进哈佛,学业非常紧张,无法抽出更多的时间来推进设计,而母亲又非常着急。“我暑假回来的时候,推开家门就惊呆了。我妈自己动手做模型!她用一个特别大的刀,找了一块特别大的泡沫,切得满地都是。后来我带着她,我们一边做一边推敲整个空间,这个过程非常有意义。”垣宅正式落成,父母都非常满意,对那个小小的茶室尤为喜爱。“他们从几年前开始,对喝茶这个事情就特别感兴趣。整个建筑的功能是相对比较复杂的,它既是两个人的工作室,又是居住的地方,还有对外接待的功能,茶室恰好是这样一个连接点。客人来了,这是第一个落脚点,父母工作之余,这是休息的地方,所以这个地方承载了很多的功能,使用的频率也非常高。”

那时候你是我的小跟班

“现在我们是同事。”

哈佛毕业,刘焉陈选择了回国任教。“当然可以加入国外的建筑师事务所,可以学到很多东西,但你真正自己做事的机会其实没有那么多,因为它已经形成一套完整的体系。刚好当时中央美院有教职可以申请,我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认真地做了提案,然后获得了这个机会。”

母亲一直在学校当老师,彼时也经常带着刘焉陈去学校。而现在,母女两人同时任教于中央美院成了同事。虽是同事,其实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因为学院和专业都不一样,反而是作为独立创作者看待彼此的感觉更特别一些。“如果用几个关键词来形容和母亲的关系,我会用‘需要’和‘了解’这两个词。

需要是相互的,我对母亲的、母亲对我的,生活方面的、情感方面的。了解,而不是理解或懂得,我虽然已经快30 岁了,但我觉得对母亲在创作中的自我知道得非常少,我才刚刚试着去了解。小时候我记得很清楚的画面是,妈妈用大画架画画,我在旁边有一个小画架,自己涂抹点水粉水彩。那时候我就想,世界这么大,有无数的可能,爸爸妈妈都画画,那我就想去看看别的事情。”

我们独特的相处方式

“ 我们之间是一种潜移默化的明白”。

“ 世界这么大,爸爸妈妈都画画,那我就想去看看别的事情”。

彼此需要,需要了解,了解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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