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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飞宇 | 我的游戏,我的规则

2021-04-28 来源:时尚先生fine
陈飞宇知道,表达和接受之间永远间杂着错位。但既然习惯与网络共生、习惯信息两端不对等带来的暧昧,他想,不如干脆玩一点自己的游戏,创立一点独特的表达规则:留一点似是而非的空间,不限制自我的任何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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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里拍摄,手机信号断断续续,大家干脆放下手机,看不知名的鸟儿在树梢扑棱棱划过。陈飞宇猫下腰,专心搜寻扁平的石块,打出一串漂亮水漂后,又从铺满厚厚落叶的林子里飞奔而过,踩出快乐的“嘎吱嘎吱”声,然后跳上巨石单腿独立,在一整面扁平的褚色山壁前开演自己的“小剧场”独角戏。坐驳壳船去河对岸的时候,他兴致勃勃在船头独自迎风而立,仿佛手中再持一管横笛,他就是武侠世界里即将搅动风云的少侠。

“我发现……原来没有网络,我也可以活下来。”回到酒店,陈飞宇陷入沙发,脸上有种刚解锁了某个新功能的兴奋。和他一样出生于千禧年前后的一代人被称为“Z世代”,他们所习惯的生活方式和思考角度与网络息息相关、密不可分。“我们就是在信息爆炸的时代里成长起来的。网络仿佛成为很多人的精神依靠,可能离开一天就会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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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在不知不觉中对网络带来的便利习以为常。为了这次拍摄,我们在云南的边境小镇上落脚几天。酒店位于国道边上,清晨往窗外一望,远处是云海缭绕的茶园,近处有成排成片的紫色甘蔗,顶上开出如芦苇絮一般的蓬蓬花朵。只是,诸般对世外桃源的美好感叹在打开送餐软件时会发生破裂:系统提示,“周围没有可提供服务的商家”。

陈飞宇已经把客厅布置成了“临时小卖部”,水、方便面、零食分门别类码放整齐。“我们的生活跟随着科技的进步和网络的发展飞速变化,很多事情看起来有了翻天覆地的不同,但生活的本质却永远在那儿。比如买菜做饭,任何环境里都需要做这些事儿,又比如我们从小习惯iPad 或者手机这些电子产品,没电了好像书就读不成了……其实不是这样的,即使没有电,没有网,我们依然可以继续读书,纸质书。”

网络带来的变化中也括人与人的距离,天涯若比邻之外,网络可以跳跃许多既定的步骤,在很短的时间里把人突然拉到很近。但陈飞宇仍然相信,了解一个人需要时间,也需要相处。有时他也有点儿·苦恼,自己不怎么会“来事儿”,没法轻易做到“自来熟”,但他认定,人和人的交往不该以某些目的为绝对的前提,“我不是一个急功近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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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无法左右他人对自己的片面判断——那些以为可以用只字片语、视频片段甚至笼统印象概括他的定论。他的心挺宽,将“贴标签”之类的事情视为寻常,“标签也是别人记住你的方式,对吧?不管是‘贴标签’还是‘撕标签’,其实都不是你能决定的。”选了艺人这条路,他就做好了被人评头论足的心理准备。

他早就接受了一个事实,表达和接受之间或许永远会间杂着错位,信息的缺失、主观的叠加、理解的衍生……网络可以把人联接得无限紧密,也可以把种种无序无限放大,任由这股力量裹挟着每个人在误解中冲撞。但既然习惯与网络共生、习惯信息两端不对等带来的暧昧,他想,不如干脆玩一点儿自己的游戏,创立一点儿独特的表达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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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的范围

陈飞宇最近在微博上用emoji 符号写了若干回“日记”,任评论里留下种种猜想,他从不揭晓标准答案。他希望这些日记只是用来单纯地表达情绪,或是成为一种沟通的桥梁,但不会沦为取悦他人的工具。

之前他曾不时在微博上分享自己的画,那是他随手在iPad 上的创作,浓烈的色块加几何图形,抽象、不带具体的叙事,“只是记录某一刻突然蹦进我脑海里的情绪,或是当天状态的概括。”小时候学画时他就意识到,相对于线条和空间,自己对颜色的敏感度会更高,“黑白电影可以承载悲剧也可以承载喜剧,颜色是最能表达一个人的性格和情绪的形式。”

每一幅作品他都不会花上太多时间,“本来就不是具体的任务,就是每张呈现出该有的样子。但我肯定有一个体系,就是把一百张放在一起的话,可以看到我想表达的意义。”兴致所至,他就顺着直觉一气呵成,“不能多想,越想就越深,越深就会越假。”

最近他干脆停止了分享,一来实在没有时间创作,再来,他觉得可以把对颜色、几何图形和艺术观念的理解暂时留给自己“它应该是一种更私人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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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属于个人范畴的胡思乱想,他都可以肆意跳脱和任性,但一旦论及表演,他就会把关注点拓宽到整体的团队上。工作人员说起他不久前的经历,被人工雨淋上几个大夜外还有大量打戏,心疼他连轴转后的疲惫,在他自己看来,这些根本不值得被特别提及。

“这就是演员的日常,无法避免,你要自己去解决那些困难,再说,看到成片很有成就感的。自己画画或者弹吉他,是好是坏都无关他人,但拍一部戏需要一整个儿剧组的协作,牵涉许多个部门,如果你不认真,我觉得是非常不负责的行为。”

初入行时,演员这份职业的被动性曾让他有些无措:演员自身的表演之外,作品的成败往往还存在着太多无法控制的因素。“一开始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可能有时候特别辛苦,受伤,甚至冒着生命危险去拍的镜头,最后却根本没有出现在成片里。”

他欢迎一切刺激的、陌生的挑战,只是对下落不明的结果感到些许怅然。“记得第一次在贵州拍古装戏时,我要在一块大鹅卵石上跳来跳去,上面都是青苔,特别滑,加上衣服拖地的裙摆,真的有点儿危险。”拍的时候他已经知道这一幕不会被用到正片里,后来也确实没有这个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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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不管是否能想通,临到场上,他一定会竭尽全力去完成要求。“我们经常会被导演‘骗’:有时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演,导演却突然说‘过了’,原来他已经偷偷开机;有时候一些即兴的,甚至是失误的东西被剪到正片里,效果还不错……所以你控制不了,不管结果如何,用心努力做好就对了。”

艺人被包裹在一个个半真实半虚拟的世界里,往往会把自我的一切意志过分放大,陈飞宇心里始终有一种警醒的声音,不希望把别人的付出视为理所当然。虽然他是团队的核心,但他真心想把每个人都当成朋友,尽可能地把“自我”归拢在正常、合理的范围里。

“我一直在学习如何更好地换位思考,一起工作,彼此的尊重、信任是最重要的。”

有人情绪低落,他会悉心关照,如果一起吃饭,他总会张罗给人夹喜欢吃的菜。“不拍戏的时候,我希望自己是真诚和真实的,不要陷在某种情绪里,不要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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